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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什么事了?”宫仁贵的眼睛瞪得好大,心里头却很高兴。

  “没事。”翔一用力咬了下唇,装作若无其事。“我只是想多陪陪您。”

  他主动替老人家捶背、揉肩、捏腿,而且不着痕迹的半跪着,以为他不会发现。

  此时他心中有说不出的痛。

  他不但有爱他的父母,还有个温暖的家,为什么总要在快失去之后,才发现它的重要性?

  “翔一呀,”宫仁贵满脸欣慰,真高兴自己下对了药。“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爷爷有多疼你?”

  “记得。”他记得爷爷给他当马骑,还记得自己坐在爷爷的肩膀上玩开飞机的游戏。

  翔一的眼睛又开始湿润。

  宫仁贵假装没看见他眼里隐隐闪现的泪光,继续说下去。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发高烧那一天,可把爷爷急死了。”

  “不记得。”他摇摇头。

  祖孙俩开始闲话家常。

  宫仁贵所提的往事,翔一觉得每一件事对他来说都是那么新鲜,让他不由得张大眼睛听。

  听完后,他一脸惊讶。

  “爷爷,你的意思是,你背着我走了四十五公里的路?”天啊,那时候爷爷都已经几岁了?

  “没办法,山上没有医生,天气太冷,车子又发不动。”

  那一年,他带翔一去山上摘橘子,然而山上天气多变化,尽管他们有备而来,一场雨还是把他们淋湿了,当夜翔一就高烧不退,可把他急死了。

  “我打电话联络医生,可是医生说要等到天亮才能出门,只教了我一些照顾你的步骤,我心想不行,就算丢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送你就医。于是我用棉被把你裹着,紧绑在背上,然后一路冲下山。”

  翔一的眼睛开始泛红。

  “幸好那时爷爷的抉择是对的。”及时捡回了孙儿一条小命。“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医院的人都吃惊的看着我们爷孙俩。”宫仁贵呵呵直笑。

  “为什么?”

  “因为那天晚上雨一直下个不停,爷爷全身都湿透,沾满了泥巴。我小心翼翼的把你放在长条椅上,解开被子一看,哎哟──可把我心疼死了,你也全身都湿了。”宫仁贵揉了几下他的脑袋。这个小家伙当年可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啊。

  翔一用力地咬着唇,拒绝让眼里的泪水泛滥,可是下巴却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只得拚命低着头。

  为什么家人对他的疼爱、关怀与付出,因为他的渐渐成长而逐渐被他淡忘?

  他真是该死!

  他紧紧的搂着爷爷的腿,不知道该怎么说,懊悔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小时候,他依稀记得的某些片段,可是那些却又在他的脑袋中晕开,怎么抓都抓不住,令他更是悔恨。

  他真不孝,他对不起爷爷!

  “咦,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静得像石头?”宫仁贵稀奇的看着他一直低垂的头。

  “我……没事。”好不容易翔一才止住悲哀抬起脸。他痛苦的笑笑,“爷爷,我以后会多陪陪您。”

  他从来没有想过身边的家人会像琉璃一样易碎,他甚至天真的以为这些永远不会结束,直到如今他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才惊觉他还来不及付出。

  “翔一呀,”宫仁贵一脸欣慰,“你只要记得爷爷是永远疼你的就行了。”

  “我会的。”他哀伤的说。

  “你是我唯一的孙子,我不疼你疼谁呢?对不对?”

  他却从来没有把爷爷这个家中唯一的宝放在心上。翔一咬住下唇不语。

  “好了,你早点睡啊。”宫仁贵又揉了揉他的头后站起身,对他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幸好他早早就安排好儿子和媳妇快快出国,免得误了他的好事,照这情形看来……嘿,家中就快要添宝宝了!

  宫仁贵高兴的上楼,任由翔一一个人在那儿忏悔。

  嘻,谁教这个小子过去罔顾亲情,老是惹他生气,该是让亲情填满他的胸口,让他回归家庭的时候了。

  薇柔暗暗祈祷,翔一千万别把她开给他的那些维他命丸还有健康食品拿去询问别的医生。

  那些东西就算吃多了些也不会碍事,不过就怕穿帮。

  她真的很想帮他打针,亲自打、用力戳,给他一点教训,看他还敢不敢数女人数得把她忘了。

  她好火大,气自己一直想他,更气他一直没来。

  就在她气闷得不知道该拿什么开刀的时候,宫仁贵兴奋的跑来告诉她,成了、成了,翔一变得好乖,如何如何的懂事。

  “我还看到他眼里闪着泪光呢,别以为当时暗暗的看不清楚,我的确看到了那孩子满脸忏悔的神色。”宫仁贵把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宫爷爷,真是恭喜你。”

  “哈哈哈……”

  两人兴奋的像小孩子一样手拉着手直笑,高兴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这样不就可以结束了?”她有些扼腕,可是心里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不行!”宫仁贵斩钉截铁的道。“这样还不够,这只是刚开始而已,我要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如果时间不长一点,他永远记不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确实脱胎换骨。

  “可是……”薇柔有些不忍。

  “有什么好可是的?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

  可是她心疼呀,但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哎,你们女人哪。”宫仁贵十分了解的摇摇头。“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他吃得死死的。”他不满的点了下薇柔的脑袋说。“男人是打不死、骂不乖的坏胚子,尤其是翔一这种男人。”

  他允许任何女人被他的孙儿吃得死死的,可是薇柔不行,否则等他将来两腿一伸,谁还管得住翔一?

  “我知道了。”薇柔觉得心里好沉重。

  “别这样,”宫仁贵赶紧坐下来哄她。“你放心,他千金不坏之身,是一夜七次郎,不会有问题的。”

  她惊愕的瞪直了眼,随即一阵脸红耳热。

  宫仁贵看见她娇羞的样又是一阵笑,让她的脸更红了。

  很难得的翔一早上九点就到公司,让全公司的员工惊愕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宫家拥有全省六十家,天天的营业额高得吓人的生机饮食连锁店,其构想来自宫仁贵,由他一手策画,再交由翔一的父母宫景平和徐玲执行,因此翔一可说是坐享其成,轻松的接手这壮大的家庭事业。

  难怪他没有什么太大的烦恼,如果说有什么压力,也是来自其他争相仿效的对手,不过都没有人能扳得倒他。

  翔一是很混没错,不过如果是追女人的事,他精神就来了。对他来说,如何卯足全力击倒竞争对手追到女人,比什么都刺激。

  正如他击垮那些敌手一样,对他来说,事业也是他的爱人,如何击败商场上的对手同样是他乐此不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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