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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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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在想呢,素与周公瑾齐名的端木寒衣,今日怎会如此容易受骗,让我手到擒来,完全不费力气,原来是因为真的爱上了曹操的女探子的缘故,妙啊。” “寒衣匼b0”飞霜的眼中,只有被陆斌用斧头架住脖子的丈夫。“寒衣。” “飞霜,”他金褐色的眸子牢牢盯住她看,里头再没有那日痛责她背叛自己时的愤恨,又恢复到一贯的情深款款。“让你受委屈了,原谅我,都是我不好。” 有他这句话,所有一切为他吃的苦、受的罪,便都得到了补偿,飞霜拚命忍住满眶悸动的泪水,立刻就想往他冲过去。 “端木夫人,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便把端木寒衣的头砍下来当石子儿踢。” 陆斌威胁道。 夏侯猛和桑迎桐也赶紧一人一边的拉住飞霜,并问道:“陆斌,你这狼心狗肺、不忠不义的东西,究竟想要如何?”“不忠不义?”他仰头大笑数声,再定睛看住夏侯猛说:“镇潭将军,在这乱世之中,讲的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需对谁忠,又该对谁义?我要的其实也不多,只想南下到交州去,过过据地为王的瘾。” “交州乃属吴侯所有,你休要痴心妄想。”端木恺冷冷的说。 “你给我闭嘴。端木寒衣,我们夫妇三人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够久,所以你别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刚才让我误以为是飞霜那人,就是听命于你的蠢女人之一吧,”端木恺丝毫不惧威胁说:“当真是愚夫蠢妇,狼狈为——”一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他的话头,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泼辣的谩骂。 “你这来路不明的小杂种,再骂我们姊妹俩一句试看看,看我不立刻撕烂你的嘴。” 端木恺张大眼睛瞪住咒骂他的女人,和她身边另一位身形较为娇小玲珑,穿着打扮几乎与飞霜平时在端木府中一模一样的女子看,满脸惊诧,显然难以置信。 “荷表姊、莲表妹,”则是飞霜的低呼:“为什么?”听过夏侯猛转述飞霜遭遇的桑迎桐,自然晓得她们是谁。 “为什么?”叶荷冷哼道:“雪飞霜,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自己做过的好事吧?先是迷得邱霖那死鬼团团转,接下来又破坏了我妹妹与寒衣的婚事,然后又逼我在邱氏宗族的面前认错,以上种种的屈辱,你真以为我们姊妹放得过你?”“那就冲着我来啊,何必殃及寒衣?”“你少自抬身价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叶莲突然阴恻恻的说:“你哪里比得上寒衣重要,三十一年前,若没有他,我舅母窦锦文最终必然会与舅父绝裂,而以我舅父对她一往情深的态度推测,从此孑然一身、无后而终的可能性,亦绝对大过于其他,届时端木一族的家产便会全数落入我母亲手中,你应该知道,她才是身为正室的外婆的独生女儿,端木家的一切,本该归我们这一支所有,而不是外公与异族女子生的杂种,也就是你的公公端木祥,更非长着一双妖异金眸的端木恺,所应该坐享其成的。” “我原以为会颠倒是非、倒因为果的人,只有你姊姊而已,”飞霜摇头叹道:“想不到你黑白不分,犹胜于她,全山阴县,乃至于全会稽郡,谁人不知、何人不晓端木家现有的财势,端靠父亲他从年轻至今不断的努力所挣来,而寒衣的功名利禄,更是用他自己一身的胆识和血汗换来的,怎可说是坐享其成?”“而这一切,原本应该都是我的,”叶莲的城府之深,比起她的姊姊,显然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不是你中途跑出来搅局,别说是这一身我刻意讨好舅母所换得的行头了,就连名闻遐迩的一心园,将来也全是我的,你听见没有?是你。 是你害得我失去这一切,都是你。” “你不配,”端木恺自齿缝中挤出话来说:“叶莲,这世上唯一足以跟我匹配、唯一值得我爱的女人,只有飞霜,其余女人皆不配,而你,更是连帮她提鞋的份儿都没有。” “端木恺,你——”叶莲冲过去,就想学叶荷刚才那样,也甩他耳光,却被她给拦住。“姊姊?”“唉,直接打他有什么乐趣,又如何能泄我们姊妹及陆郎心头之恨?”“陆斌长得獐头鼠目、尖嘴猴腮,我实在看不出来他有任何配称‘陆郎’的地方,倒比较像刚才夏侯兄所说的狼心狗肺的‘狼’。”端木恺仍旧侃侃而谈。 “他的好处哪是你体会得到的?”叶莲蓦然露出淫荡的笑容对端木恺说:“这世上有太多表里不一的人,好比说我,舅母平时不就被我骗得团团转,频频为了无法娶我进门,而对我们全家深感歉疚,让我得以自由进出一心园,暗中观察并模仿你那个血统同样混杂的妻子的动作姿态,进而达到骗倒你的目的,刚才你在‘烟梦洞’中,真的把站在湖畔,摇摇欲坠的我,当成是雪飞霜那歌女,对不对?”“她是我的妻子,镇潭将军夏侯家的千金,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态度也尊重一些,免得我——”陆斌手中的利斧,已在端木恺颈上划出一道血痕。“端木寒衣,现在的你,根本没有恐吓别人的余地,知不知道?”飞霜再度想要冲上前去,却也再度被夏侯猛夫妇拉住。“小霜,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还是夏侯将军识时务,我陆斌最喜欢跟懂事明理的人打交道了,就像这一对姊妹花,只要目标一致,私下可以往来,那各自嫁娶,又有何妨?”飞霜终于忍不住冲着同时笑开的那三个人叫道:“无耻。下流。” “陆郎,立刻把端木恺的头给我砍下来,”叶莲率先嗔道:“她骂我们呢。” 叶荷却一边按住情郎的手,一边伸手往飞霜指道:“你,给我跪下。” “飞霜,别听她的,”端木恺面色如纸,转而要求夏侯猛:“夏侯兄,请将飞霜和尊夫人带走,并令我五百兵士随行。士为知己者死,我端木恺既有前后两位吴侯赏识,又有周瑜肝胆相照,就算沦为奸人斧下冤魂,亦不足惜,只是断断不能让这天下叛徒逞其狼心。” “你死不足惜?”飞霜既惊且怒的骇叫:“那我呢?寒衣,我呢?你又置我于何地?”“飞霜……”趁他们忙着叫嚣谩骂之际,悄悄企图挣脱被缚在身后之双手的端木恺,几乎已经快要达到目的。“今日一切,都该怪我误信了楚楚送进府中的那封信函,岂知其中除了狗山有山贼一事属实之外,其余皆为谎言。” 听到这里,叶莲可比谁都得意。“那个应楚楚医术高明,人却其蠢无比,跟她说我急着赴一心园,请她代转信函,她便悉数照办;怎么样,雪飞霜,直接害惨你的,可是端木恺爱了最多年的应楚楚,要比坚持忍耐的功夫,你这新妇绝非他那位红粉知己的对手。” “只要寒衣能够平安归来,那些都已不再重要,”是飞霜的肺腑之言。“你们放了他,放了他,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就先跪下来朝我们夫妻三人磕十个响头。”叶荷傲然指示。 “再脱掉所有的皮裘棉袍,仅着罩衣上来换人,你那身细皮嫩肉,我早就想尝一尝了。”陆斌说着,还故意伸出舌头来舔一下嘴唇,做饿虎扑羊状。 “你不如先杀了我。”端木恺暴怒到额上青筋尽现。 “你以为老子我不敢?” “我跪。”飞霜扬声,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殷红的鲜血,渐渐染红了端木恺的颈际,她爱端木恺,他是她这一生当中,最最重要的人,失去了他,就算她平安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我磕头,我脱掉袍服就是,你快拿开斧头。” “小霜。”夏侯猛与桑迎桐齐声低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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