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巴书馆 > 芊桦 > 郎心叛变 | 上页 下页 |
十 |
|
愈是倔强的人,愈是会咬牙吞下苦楚,这些日子,她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生活,醴骁不难想象。 “她脸上的那些伤……” “那些都是皮外伤,小心照顾,不会留下疤痕的。对了,将军——” “什么事?” “小姐身体虚弱,怕是好些日子没好好睡过觉。不论如何,要调养好身子还是得有充足的睡眠,如果可以,这几日就尽可能别叨扰小姐。” “我明白了。”待大夫走后,醴骁唤来莞庆。“进府后,她从没睡好过吗?” “这……”莞庆浮起欲言又止的表情。 醴骁很快便意会到她眼里的意义。“从今晚起,叫人在她房里点着灯,天没亮以前不许熄掉。还有,明天黄昏前,撤换掉所有宅邸里的仆婢,没有我的许可,不许她再独自一人外出。” “少爷……” “怎么?”醴骁面无表情地望着莞庆。 “醴骁少爷,你向来不是这样的人……” “莞庆,你想听假话,还是听真话?”他笑了起来。“假话是我一时失控,做出罪不可赦的暴行来。真话则是枉费前幸峨侯这十几年来的教诲,骨子里流着败王之血的我,还是没有办法脱离那样的诅咒。就是这么简单,没有更多的解释了。” “少爷!” “莞庆,别把好心浪费在无用的地方。不管你承不承认、相不相信,我就是这么一个无可救药的人。”嘲讽冷冷地浮上那双金色的眸子。 那一夜无论是恶意,或是无意,他的狰狞暴行已经深深凿入她的心底。后悔无法弥补曾经做过的事,而他根本也无意弥补,只有想办法让她继续跟他对峙下去,她与他的人生才有改变的可能与机会。 恨也好、怨也罢,至少她能以恨着他的理由继续活下去。 战火之后,介国各地仍然有将兵穿梭不断。 以醴骁、上官惩我为首的武将在破城后的这三个多月,每隔十日,都必须采集在军部,进行例行性的军务呈报。 当边境兵马部署完备后,首先产生的问题即是国中各都郡新任都督的人选指派。 这天清晨,来自军部的紧急命令让醴骁及各将军匆匆集合,直到天黑,军部的灯火亮起,从清晨开始便进入军部的各将军,还没有人出来过。 市街上,除了重兵规律的巡逻外,一切都跟过去的几个月一样,没有太多变化。 夜幕造临,华灯初上。 醴骁的宅邸也在仆役的点灯下,燃起温暖的火光。暖黄的灯火从屋檐透进位于二楼西侧的书房,火光随着夜风舞动起来,直到这时,留衣才发觉夜色降临了。 自暴民事件过后,她便被禁止独自一人外出及行动上个多月以来,她只能在宅院里活动,以往工作的书房成了她整日消磨时光的地方。 银月在手中的书翻到最后一页时,爬上了夜空。 留衣伸展着身体,久曲的四肢传来酸麻感,她站起身,正想走向窗台,忽然,一个闪动的影子出现在窗台上。 “你没杀死他?” 一名青衣男人怒目瞪着留衣。 留衣定眼一看,竟是将月。 将月手持长剑,眼神显得很凄迷,嗜血的浓烈恨意漂浮在那张久违不见的脸庞上。“这么说来,左恶醴骁收了一名宠妾的流言果真不假了?男人的抚弄很舒服吧?想必交欢技巧也很高明。如何?他的宠爱让你欲仙欲死吗?我怎么会傻到信任你呢?女人都只会败事!” 他的话充满了淫秽的羞辱,但此际更令人感觉恐怖的,是那双恍惚的眼。“贱人!佐辅介麒大人的死就这样被你忘得一干二净,比起他的死,男人给予的抚弄还更教你难以舍弃吗?”怒意发酵成无情的剑光,迎面刺来的长剑削断了留衣的发丝。 恐惧贯穿了整个身体,她虽然想疾声呼救,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在仓皇中完全消失在喉间。 “锵!锵锵!” 长剑劈断了屋内的屏风、桌椅,利势难挡。 虽然尽可能推倒身旁的家具以阻挡长剑的逼近,但很快的,留衣发觉自己已被逼至角落,无处可逃了。 “贱人!” 残虐的笑容浮现在将月的唇角,高举的长剑划下一道雷电般的银白。 留衣闭起眼,等着即将袭来的刺骨厉痛。 眨眼的时间过去了,平静的气流中却没有感觉到一点动静。 奇妙的静谧像深夜般蔓延,忍不住,留衣睁开眼,耳边同时听见一阵巨大的金属相撞声。 “锵——” “敢只身闯入新朝重臣的宅邸,看来是个相当有胆识之人啊!”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内,不知何时,前往军部参加议会的醴骁已经回来了。 “左恶醴骁严 “怎么?你很吃惊?闯入这幢宅子前,你不会连宅子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吧?” “哼!乱臣幸峨侯的麾下走狗!” “又是自许正义的王族余党吗?那么是想来取我的性命了?很好,我也正觉百般无聊,只希望你的剑术会有你的口舌一样利落才好。” “利不利落,就拿你的命来试吧!” 急劲的剑势扬起了艳丽的星火,两人快速移动的身形随着剑光一闪一避。 醴骁推开留衣,映着月光,金色的眸子仿佛染上一抹腥红的杀意。 剑势毒辣的将月招招封喉,醴骁正面迎敌,剑招愈是相激,表情就愈显残腥,属于五星骑士的绝顶剑技在凌厉的剑式中,招招制敌。 当将月手中的长剑坠落时,胜败已分。 艳红的血迹由将月臂上流下,将地面染出一片红池。 “留下姓名,免得墓碑上写不出你的名字。” “取走狗贼醴骁性命之人!” |
学巴书馆(xuoba.com)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