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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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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装饰得红彤彤的毅王府中亦是大摆宴席,上门贺喜之客多是皇亲国戚、当朝臣工,连宫里都赐下好几箱喜礼,定荣帝更遣宫人送来御笔亲提的贺婚墨宝,就高高挂在王府正厅堂。 当着众位贺客的面正式拜堂成亲后,新娘子被送进定静院的喜房,依着习俗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一边听着宫里来的赞者源源不绝的吉祥话,最后再与新郎馆同饮合卺酒,一切大功告成。 此际,赞者与几位来小闹洞房的皇家女眷们皆已退出喜房,新郎馆也重新回到前头宴席上应酬宾客,抱着一颗象征“洪福平安”的大红苹果面向吉位坐房的霍婉清巧肩一松,终于能好好喘口气。 虽是新嫁娘,但这座定静院她是再熟悉不过了,此时身边伺候的也只留下春草和菱香,即使坐房也能坐出一股慵懒姿态。 “清儿姊姊……啊,不是!”春草轻拍嘴巴一下,忙笑着改口问道:“主子要不要喝点热茶或热汤?肚子饿不?需要婢子吩咐灶房送些热食过来吗?” 霍婉清尚未开口,却听到外间传来敲门声,菱香离得近些连忙快步迎去,开了门与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很快便又转回。 “怎么了?来的是谁?”春草问。 菱香眨眨眼,歪着脑袋瓜,有些不得其解地看着春草,最后又望向坐在喜榻上的霍婉清,道:“王爷遣人过来传话,说给咱们一个时辰准备,要春草和咱把王妃喂饱了,还得……还得帮王妃换上外出保暖的衣物。”一顿。“王爷说,今晚要带王妃出门跑马。” “嘎?”春草脸都绿了。多好的洞房花烛夜,跑哪门子马呀? 霍婉清倒觉来劲儿,她家的爷果然不一般,洞房花烛夜都能搞出新玩法。 “来来来,快帮我卸下凤冠珠钗,顶得我脖子都酸了,菱香快打些温水来,我脸上的胭脂水粉也该洗干净,抹得厚厚一层可真难受,还有春草,帮我去灶房要一碗片面儿汤,再配几色酱菜即可。” “主子要自称本王妃才是吧?不好一直‘我我我’地说,那在外人面前可坠了气势。”菱香嘟囔着,一边手脚俐落地将热水兑进脸盆水里,而春草没空叨念,早一溜烟跑去灶房。 霍婉清咧嘴一笑,从善如流。“是。本王妃受教了。” *** 到了约定的时候,下人又过来传话,春草与菱香遂陪着王妃主子去到后院马厩。 前头喜宴尚未散去,众宾客正酒酣耳热之际,今儿个大喜的一双新人不在王府新房里好好度过他们俩的洞房花烛夜,却是到后院马康“幽会”去了。 “上来。”新郎馆已换下大红喜袍,常服外头罩着鸦色大蹩,他跨骑在骏骑背上,微倾上身朝他的新妇探出一手。 霍婉清一笑,将柔萸放进他掌心中。 十五岁及笄时他送给她的马儿取名绯云,就圈养在马康里,以往他带她到郊外跑马皆是各乘一骑,今晚瞧来是想与她共乘。 她一下子就被拽上马背,跨坐在他身前,鸦色大髦立时将她掩实,两人身躯密密相贴。 待她坐稳,他口中低沉一喝,黑骑骤然冲出马廐,撇下两婢子,撇下府兵侍卫,撇下满府贺客,他带她驰过京中大街,许是年关时候,一片凛冽中犹嗅得到酒香与蒸糕的软甜香气。 霍婉清不知她家的爷是如何安排的,原本到点就该关上的城门此刻开了一道,他连停下来递个通行令牌都不必,黑骑直直冲出城门,往西郊驰去。 出了京城,野风更为冷冽,马儿呼出团团白气儿,她吐出的气息亦是团团白烟,但心口很暖,身子一阵阵发烫,因他热烫的体温直接熨着她的身背,他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似乎有些猜到他的目的地了——西郊二十里,湖月山庄。 果然在纵马急驰约莫半个时辰后,他在一座临湖而建的宅第前控下马速。 湖月山庄是毅王府的别业之一,霍婉清以往随主子爷来过四、五回,但从未久待,今晚他会带自己来此实令她有些讶异和不解。 但她没有多问,只觉得能跟他在一块儿,去哪儿都好。 湖月山庄这里亦被安排好了,他们一抵达时就有门房迎将上来照料马匹。 她被自家的爷抱下马背,再被他牵着手一路踏进。 宅子内处处点起大红灯笼,布置得十分喜庆,然后她傻傻跟着他走,被带进一间精致的暖阁中,觑见爷大袖一挥,候在里边的几名婢子尽数退下。 终于,只剩下他跟她。 傅松凛仍握着她的一手,角落的枝状烛台上燃起几根烛火,荧荧烛光穿透红纱罩,将他的脸庞染出金金红红的一层,清贵五官生出旖旎之色,瞧得她无法挪眼,心头像也被他一把攥在手里。 “夫人可觉肚饿?”他突然一问。 她下意识摇摇头。“吃过了……爷吩咐说要事先吃饱,我没让自己饿着。”头一回被他唤作“夫人”,先是微怔,跟着才有些真实感,她真的嫁他为妻了。 他扬唇笑,像在赞她听话,又问:“那渴吗?” 她也扬唇。“不渴。” “那好。”他点点头,放开她的柔童,道:“夫人既然不饿也不渴,那就有劳夫人伺候本王。” 霍婉清本就惯于伺候他,只是今晚毕竟不一般,此时“伺候”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就带着更深一层的意味,而她心里亦是明白,今夜的伺候绝非如往昔那般“简单”,然这是他要的,亦是她所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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