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巴书馆 > 桐华 > 散落星河的记忆2 | 上页 下页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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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 殷南昭刚走进来,棕离立即站了起来,着急地问:“听说阁下突然现身监狱,把假公主带走了?” 辰砂和紫宴也都紧张地看着执政官。 殷南昭不疾不徐地走到椅子旁坐下。“真假公主的事我会亲自负责调查,不用你们再管了。” 棕离十分懊恼,以为执政官对调查一直没有进展不满,解释说:“我刑具用了,药剂也用了,那个女人一口咬定什么都忘记了,不知道自己是谁。阁下,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攻破她的心理防线,让她招供。” 殷南昭长腿交叠,胳膊斜倚在座椅的扶手上,侧支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棕离。 明明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棕离却心底发寒,全身汗毛倒竖,隐隐觉得很危险,像是自己的命脉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他下意识地握住武器匣,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冷汗涔涔而下。 辰砂和紫宴也察觉到不对,同时开口:“阁下!” 殷南昭终于收回了目光。 棕离全身骤然一轻,握着武器匣的手都在轻颤。他以为执政官不满他办事不力,急切地说:“我已经尽力了,又不能真弄死假公主。” 他为了证明自己绝对没有消极怠工、玩忽职守,调出审讯的视频,投影到会客室的正中间,让大家自己看。 …… 刑讯室。 骆寻被束缚在一个像是重型盔甲的金属刑具里。 四肢被固定住,一个灵巧的小钳子探出,夹住手上的一片指甲,硬生生地连根拔掉。 骆寻极力忍耐,却仍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棕离喝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骆寻面色青白、冷汗淋漓,身体直打哆嗦。“我……不知道。” 棕离咬牙切齿。“继续!” 小钳子又夹住一片指甲,干脆利落地拔掉。 “你是谁?” “不……知道。” 每拔掉一片指甲,棕离就会询问一遍“你是谁”,骆寻一遍遍回答“不知道”。 棕离越来越愤怒。 十根手指上的指甲全部拔掉后,小钳子开始拔脚上的指甲。 骆寻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了无意识的低泣:“我不知道……不知道。” 双脚的指甲被全部拔掉,骆寻彻底昏死过去,也没有回答出她的名字。 监控智脑询问:“审讯目标昏迷,请问继续吗?” 棕离铁青着脸说:“继续!” 金属刑具里自动伸出一个注射器,给骆寻注射药剂,骆寻清醒过来。 棕离下令:“开始。” 金属刑具开始翻转变化,时而裂开向外面拉扯,时而卷到一起向内挤压。 骆寻就像一个面团一样,一会儿四肢被用力向外拽,好像整个人就要被扯得四分五裂,一会儿又被狠狠挤压到一起,似乎就要被挤成一块肉酱。 骆寻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到后来已经无声无息。 监控智脑说:“小便失禁,心跳猝停,必须立即注射急救药剂。” 药剂注射完后,骆寻的心跳渐渐恢复、平稳。 棕离掐着她的下巴,逼迫骆寻看着他。“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不……知……”骆寻目光涣散,眼泪从眼角一颗颗滚落。 棕离暴怒,再次下令:“开始。” 金属刑具里冒出无数又短又细的金属刺,有的滚烫得发红,有的冷得直冒寒气。当它们扎入骆寻体内时,她的身体上腾起一缕缕青烟。一直无力地低垂着头的骆寻骤然高高地昂起了头,张着嘴发出破碎的悲鸣,几乎不像是人声,脖子上的青筋全部鼓起。 …… “棕离!” 辰砂突然面色森寒地怒喝,一掌挥过去把全息影像关了。 棕离嗤笑。“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自己说的和假公主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一切公事公办,难道现在想来干涉我们工作了?” “你说要加强审讯力度,没说要酷刑逼供。” “指挥官大人,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样。她是威胁到联邦安全的间谍,不是偷了女人内衣的小偷,难道我还要客气礼貌地审讯吗?别告诉我你在军队里从来没有用过酷刑……” 殷南昭不耐烦地敲了敲椅子扶手,示意他们都闭嘴。 “棕离,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你突破不了骆寻的心理防线,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心理防线让你去突破。” 棕离愣了一愣,困惑地看着执政官。“阁下的意思是……” “她说的都是真话。”紫宴表情怪异,视线完全没有焦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棕离大叫:“这怎么可能?” 殷南昭挥挥手,“都回去,真假公主的事,我会尽快给你们一个交代。” 辰砂脸色苍白。“听说阁下带她回来了,她在楼上吗?我想见她。” 殷南昭盯着辰砂。“你想见她?她是谁?” “她……”辰砂迟疑了一下,用了目前最稳妥的称呼,“假公主。” “假公主?”殷南昭轻轻叩击了一下椅子扶手,似乎觉得好笑,“既然已经没有了婚姻关系,你又不是案件的负责人,有什么理由见她?” 辰砂一愣,隐隐间觉得自己好像就要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抓不住那究竟是什么。 殷南昭站起,朝着会客室外走去。“骆寻正在接受治疗,处于昏迷状态。等她醒来,你再来吧!” 辰砂急切地追在他身后。“阁下,如果……骆寻说的是真话,那她就不是间谍了,等调查清楚,可以放了她吗?” 殷南昭站定,回身看着辰砂,淡淡问:“如果调查完,她的确是间谍,该怎么办?处死她?” 辰砂愣住了,回答不出来。 紫宴若有所思。 棕离皱着眉头嘀咕:“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间谍?” 殷南昭袖手而立,目光幽远冷寂,像是看着另一个世界。“辰砂,你小小年纪就痛失双亲,的确悲惨,可因为出身尊贵,在父母的余荫庇护下,从没有真正吃过苦。进入军队后,各方面表现优异,一帆风顺就当上了指挥官。你有资本,也有能力,对所有人、所有事说不,但是,这世上有很多人,命运没有给过他们选择。世间事,不是非白即黑;世间人,也不是非善即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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