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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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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嘎嘎尖叫,阿珩回过神来,看到他和阿獙担忧的样子,阿珩悲怒交加,用力把红袍扔到地上,你不稀罕,我也不稀罕! 可是付出了的感情却不是想扔就能扔,她即使恨他怨他,他依旧在她心里。 她仰头看着一树繁花,你们年年岁岁花依旧,可会嘲笑我们这些善变的心? 说着什么山盟海誓,转眼就抛到脑后。 阿珩一掌怒拍到树上,满树繁花犹如急雨一般哗哗而落,她的指头摸过树干,依旧能摸到去年写下的无数个“赤宸”。 他若看到这些岂能不明白她的心意,可他压根儿连来都不屑来! 阿珩拔下玉簪,在几百个赤宸旁怒问,“既不守诺,何必许诺?” 字未完,簪已断。 阿珩坐到阿獙背上,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拍了拍阿獙。 阿獙十分善解人意,沉默地赶回高辛。 此时,赤宸站在一座距离百黎不远的陡峭悬崖上,身体与悬崖连成一线,似乎风一吹就会掉下去。 他身上只穿着中衣,没有披外袍,显然是脱下不久。 在他脚下,是一个山涧,怪石嶙峋,草木葱茏,有一条溪水潺潺流淌,随着两侧山势的忽窄忽宽,溪水一处流得湍急,一处流得缓慢,最后汇聚成一方清潭。 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山涧两边的崖壁上全是灼灼盛开的桃花,溶溶月色下,似胭霞、似彩锦,美得如梦如幻,风过处,桃花簌簌而落,纷纷扬扬、飘飘荡荡,犹如雪落山谷。 赤宸默默凝视着脚下的景致,良久都一动不动。 忽而,他如梦初醒,回头望向百黎,她来了吗? 她真的在等他吗? 她既然与少昊那么恩爱,又何苦再来赴什么桃花之约? 赤宸挣扎犹豫了一会儿,扬声叫:“逍遥。” 大鹏落下,他飞跃到鹏鸟背上,急速飞往百黎。 跳花坡上月影寂寂,清风冷冷,桃花树下空无一人,只有一件扔在地上的血红衣袍,已被落花覆了厚厚一层,显然在地上时间已久,看来袍子自被逍遥扔下,就没有被动过。 赤宸捡起衣袍,对着满树繁花冷笑,几次抬手想扔,却终是没扔。 一瞬后,他仰天长啸,跃上大鹏,决然而去。 第二年的四月,当鲜花开遍山野时,阿珩和少昊前往轩辕,参加仲意的婚礼。 在她成婚之前,阿珩对轩辕族的感觉很淡,在她成婚之后,不管走到哪里,大家看到她时,首先看到的是轩辕族,有神族因为她的姓氏而蔑视她,也有妖族因为她的姓氏而尊敬她,她这才真正开始理解姓氏所代表的意义。 她回过无数次家,可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因为回家而激动喜悦。 等看到阿獙进入轩辕的国界,她立即大叫起来,“回家了!” 因为她的喜悦,阿獙和烈阳都分外高兴,阿獙边飞边鸣唱,它的叫声愉人心脾,连少昊的坐骑玄鸟都发出欢快的鸣叫。 少昊落后了几丈,默默地看着欢呼雀跃的阿珩。 她自从嫁到高辛国,总是小心翼翼,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恪守高辛的礼仪,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手舞足蹈地放肆。 阿獙越飞越快,一路冲到轩辕山,比他们预定的时间早到了半日。 阿珩本想给大家一个惊喜,没想到青阳似乎早感知他们的到来,已经在殿前相候。 倒是殿前扫地的侍女大吃一惊,立即往殿内奔跑,“王姬回来了!王姬回来了!” 少昊下了玄鸟,打趣青阳:“几十年不见,青阳小弟风采依旧。” 青阳淡淡一笑,“这里是轩辕山,你是上门的女婿,应该换个称呼,称我一声大哥。” 少昊瞟了眼阿珩,笑道:“等你什么时候打赢我再说吧!” 青阳道:“择日不如撞日。” 指着桑林内,做了邀请的姿势。 “好!” 少昊没有拒绝,跟着青阳走进桑林。 朱萸急得边追边嚷,“两位公子,都打了上千年了,也不用每次一见面就要分胜负吧!” 少昊回头看了朱萸一眼,“你老说这块木头没心没肺,我看她倒不错。” 青阳含着一丝笑意,“太笨了,调教了几百年,还是笨得让我惊叹。” 朱萸敢怒不敢言,握着拳头,小小声地说:“我能听到,我能听到……” 青阳和少昊两个说着话,已经布好了禁制。 青阳手掌变得雪白,身周结出一朵又一朵的冰牡丹,桑林内的气温急速降低。 少昊微笑而立,衣袍无风自动,身周有水从地上涌出,溅起一朵朵水花,如一株株盛开的兰花。 朱萸无奈,向阿珩求助,“王姬,你快说句话。” 阿珩已经看到母亲和四哥,对朱萸吐吐舌头,表示爱莫能助,朝母亲跑去,一头扎进母亲怀里,“娘!” 缬祖笑着抱住她,阿珩靠在母亲怀里,上下打量仲意,“四哥的样子很像新郎官,恭喜四哥。” 仲意脸飞红,阿珩笑着刚想说话,缬祖拍了一下她的背道:“今日是仲意的好日子,别欺负你哥哥。” “娘偏心,四哥已经有了嫂嫂疼,娘也开始偏心!” 阿珩撒娇。 仲意瞪她,“难道少昊就不疼你了?我们可都听闻了不少你们的事情。” 阿珩脸俯在母亲肩头,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声音却是带笑的,“娘,娘,四哥欺负我,你快帮帮我!” 突然间,鹅毛般的大雪无声无息地飘落,仲意惊讶地抬头。 阿珩指指桑林内,“大哥和少昊在打架,希望他们不要伤得太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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