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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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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堂修却摇摇头。 “我想和你去看看台湾的海。”他的眼神很怀念,好像想起那天两人在日本海边的时候,“也许,我会比较喜欢台湾的海。” 梵伶心头一阵热。“我带你去。” 开车前往基隆的和平岛,她并没有多想,只是突然,脑中就浮现望幽谷那美丽的夜景。 夜晚,总是属于她和新堂修的。 “回来后,还习惯吗?” 今天的他反常的多话,即使梵伶不说话,他也会主动开口问话。 “啊。”梵伶握著方向盘的手滑了滑,不是很习惯他的嘘寒问暖。 “怎么了?”新堂修发现她的失神,故意的戏谑她,“我关心你很奇怪吗?” 梵伶扯扯嘴角,他挖苦人的本领还是不改嘛。“我刚到日本时,没听过你问我这个问题,现在我回到自己家里,你反而问我习不习惯。这种问法,是很奇怪。”她笑得挺勉强,尽量使自己说话的口气轻松的不像抱怨或撒娇。 “你在日本时,有我在,我不用问,也知道你住得好不好。”他说的很清淡,好像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你回到台湾,这里并不是你的家,虽然,你有两个父亲,但是我不认为那就表示你过得很好。” 他一直注意她,只是她没发觉而已。 那时,他可以让自己不和她见面,不开口说出好听的话,就是无法阻止自己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我过得很好,谢谢。”梵伶的脸蛋红了红,她咬著唇,压抑心中美好的感觉。 爱情的味道又在两人之间流动,心跳的节奏让梵伶的理智失了序,她的情感一向不激烈,却在新堂修的言语下,轻易挑起汹涌波涛。 “下车吧。”她推开车门,走在新堂修之前。 和平岛属于沉降海岸,这里的岩石极具艺术感,靠在观景台上,梵伶轻轻说明地质景观的特色。 踏踏水,踩踩沙,时间就在两人简单的对话中流逝了。 “有没有想过改行?”新堂修回到车上,一本正经的问她。 “什么?” 他笑的可邪恶了,“你不想做黑帮帮主时,可以考虑改行作导游。” “谢谢你喔。”她给了他一记白眼。 两人的距离近了些,温度升高了些,只是,两个人都没发觉。 夕阳斜照,彩霞满天,车子治著滨海公路前行,到达一个景点,两人下车眺望一望无际的太平洋。 “这就是台湾的海,这就是台湾的风。”梵伶闭著眼,深深深呼吸。 “不。”新堂修伸手搂住她微微发颤的肩,分享他的体温温暖她,他转头,等梵伶睁开眼,看进她深邃美丽的眼,一手抚著她已经长到齐耳的头发。 风掠过,扬在他手臂飘。 “这是你的海,你的风。” 在日沉西山时,在橘色光彩泼满海天相连处时,两人的唇轻轻交会了。 这个吻,是甜美的,是温暖的。 不再苦涩,不再冷漠。 他们刻意避开会吵架的话题,像是一对纯粹出游的情侣。 日夜轮替,两人却都没有归意,梵伶带新堂修到望幽谷一个峻陡的山坡上看夜景。 “有一种蜜蜂,会在扬羽蝶蛹化时下蛋在蛹中,吃掉蝴蝶,蛹化而出。”新堂修靠著车门,看著山下海上渔火点点,怀中拥抱著梵伶。 “而我,就是寄生在扬羽蝶上的蜜蜂。” 感受她微微的改变姿势,想必是疑惑了,他知道他说的太抽象了。 “听不懂?”轻吁一口气,他清了清嗓子,像是做讲故事前的准备,“我不是上任山口组首领的儿子,我的母亲勾引一个不起眼的组员,生下我。” 梵伶的眼睁得大大的,在新堂修美丽的凤眼中却看不到一丝悲伤。 只有空洞。 “我是被月神会选出来的首领人选,当月神会的人发觉我根本不是扬羽蝶,而是蜜蜂,他们杀了我的母亲,掩盖事实,藉著山口组的手主导我的一生。” “修……”梵伶握紧他的手,却无力减轻他的痛苦。 “我并不爱我母亲,但是她终究生了我。”他冷冷一笑,“可是,他们却在我眼前把她推下楼,那天月亮好大好圆,我站在窗户边,看著她害怕的脸,往下坠落。” 他说的很清浅,但是,梵伶很清楚那种过于哀痛而扭曲自己,等到发觉时,再也找不回原始感情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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