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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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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如此艺术造诣的人,不可能有不完美的性格。 他叹口气,“你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将来不知谁来照顾你这样复杂的情意结。” 说到找对象,真是头痛。男人,男人穿得好有什么用?西装领带配得十全十美,皮鞋皮带都是名牌又有什么用?惶然坐在地铁中,看到孕妇不让位,看到孩子也不站起来,学问好有什么用?外表美观有什么用?心地好,爱护妇孺才是主题。表面功夫,只要过得去便算了,打扮时髦又有什么用?说话玲珑又有什么用?会得玩又有什么用?他问我:“什么样的人才会追到你?” 我笑,“你把我说得公主似。有缘分的人便同他在一起,”我向琴陕陕眼,“在下雨天碰见的有缘人。” 他莫奈何,笑了。 我自己一个人徒步回家,才花十分钟,与他这么接近,有什么办法感情不突飞猛进?九月十五日:近日来皮肤很滋润,不知为什么,面孔像是褪了层糙皮,显得滑嫩,我很为此高兴,看样子去掉黑气,运气要改观矣。 工作上也较为顺利,同事觉得做不到的琐事,交给我手里,莫名其妙便完工,别人是否觉得我有功不打紧,但自己心头很轻松。 约好小周后午膳,她惊讶,“你好漂亮!” “是吗?”我摸摸面孔。 “是不是在恋爱?” “没有!” “你一向对私事很守秘,有了男朋友也不说出来。” “真的没有,如何说呢?” “那你怎么会在忽然之间标致起来?” “哎,小姐,你不让我化个靓妆?” “不,”小周后很坚持,“这绝对不是装修出来的门面,这发自内心。” “你算了吧你。” “叫我发现了我就不放过你。” 我只是笑。 “见过行方吗?” “没有,”我不在乎,“他好吗?” “他说你现在都不听他的电话。” “他有女朋友,”'我说,“还要我?” “闹翻了。” “怎么会?”我讶异,“打得火热,我以为天雷打也打不开。” “'她用他的信用附卡花得过龙,他翻了脸。” “这事你又如何得知?” “哼!”小周后冷笑一声,“当事人总是怪友人多舌多嘴,一切消息还不是他们亲口说出来的,不然谁知道呢?” “你要管当事人保守秘密呀!” “朋友有什么义务替他保守秘密?他不想人知,就不要说,你不让他说,他才会心痒而死,憋成大颈泡,所以,做朋友的借出耳朵已经仁至义尽,其它的,管它呢!” 我笑,这倒也好,这套歪理倒是有真理存在。 “你呢?好事近没有?”我问她。 “别提别提。”她雪白的手乱摇。 她的腿也是雪白的,并没有穿袜子,十只足趾涂着鲜红的宏丹。 我说:“穿袜比较礼貌,我看过一篇报告:女性若要升职,不可忽视仪容,不能贪图凉快,要穿袜子。” “袜子?哈哈哈哈,”她几乎没笑倒,“我从没听过这么好笑的报告,做工只要拍好马屁,摆好姿势,同袜子也有关系,哈哈哈哈。” 我摇摇头,同小周后说话,有时候真是自取其辱。 我结账,她犹自在那里问我在什么地方按摩面部等等。 我心中忽然想:她不是一向最有办法吗?忽然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呢?以前我差点没把她封为偶像。 现在看起来,小周后是个肤浅的、有风尘味、喋喋不休、没有什么真本事的女孩子,在本市,同类型的女郎很多很多。 当日下班,去到琴吧。 不见琴,我问侍役:“他人呢?” 他们黯然说:“进医院去了。” “什么?”我至为震惊,像是被人在嘴里塞了一大把精盐。“为什么进医院?” “他一向胃不好,熬得太厉害,这一阵子每每做帐做到天亮,吐起血来,便完全崩溃,便只好把他送进医院。” “什么医院?”我的心自胸口中跳出来。 “养平医院。”他们说,“607号病房。” “我马上去。”我同伙计说,“有什么叫我带的?” “你去就好了,”他们很安慰,“我们都走不开,他也不能吃什么,不必带东西去。” 我匆匆赶往医院,身上还全副披挂,办公室装束。 也无暇买什么花束水果了,只想快见到他,希望他无恙。 琴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在休息。 这是我第一次在阳光下看清楚他。 他并不是美男子。光是长得美有什么用?一双手放在胸前,手指是纤细的修长的,就是这双手,弹出美丽的乐章。 我走近,静静坐在他身边。 他眼皮动了动。 “琴。”我轻声叫他一声。 他微笑,并没有睁开双眼,“你来了?真的是你?” “是的。”我不由自主握住他的手。 “我刚在想,如果你能来看我就好了。” “我来啦,你没有怎么样吧?” 他欣喜地睁开眼睛,“小事情,胃出血有什么关系?” “胡说。” “休息几日便可出院。”他笑。 我扶他斜斜靠在枕头上。“我吓得五脏六腑都倒转了。” “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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