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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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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 “唔?”曙公主没有抬头,只是文文静静地咬着饼,轻应了一声。 “跟我走吧!” 时间留白了。 阙怀安说出这句话后,时间仿佛在他与曙公主之间划出了一道静止深沉的光,它柔和又温暖地照耀在两个年轻人身上,投射出希望的光芒。 是错觉又似乎不是错觉,一瞬间,阙怀安恍似在曙公主那原本苍白如雪的脸颊上,见到了一丝血色润泽,花瓣般的渐层透红,美得玫瑰都为之羞闭。 “跟你走……”不自觉地,曙复述他的话。跟他走,不仅仅是追随他、让他带领,而是应许他的要求,跟着他直到山穷水尽、地老天荒。 心在跳动着。 这句话,就是一生一世了。 阙怀安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了曙公主的手,那从来温热的大掌,是他首次以一个男子,而不是侍卫的身份碰触她,那绵延又悠长的相互倾慕,终在此时此刻得到了释放,他们默默地看着对方,竟没有激动,只有得偿所望的满足叹息。 夫复何求? 阙怀安如是想,曙公主如是想。 低头望着她的眉眼,她的唇,阙怀安的心悸动着,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那埋藏已久的柔情,俯身吻上。 终于仍是这么做了呵!阙怀安的思绪全然崩解,理智也消失无踪,只剩下这个念头…… 曙公主的唇小巧柔软,像最甜美的樱桃,红滥芬芳,那种甜蜜教人迷醉,那份多情令他消融……阙怀安紧紧的拥住她,原本只是蜻蜓点水的吻,却成了无法自己的索求…… “曙儿……”他低哑的声音喃念着,在她的唇畔摩挲,不叫她公主,而是亲昵几近怜爱地,唤着她的小名。 “唔……”曙公主浑身瘫软在这甜美的吻里,从没想过阙怀安也有如此热情的一面,紧拥着她的双臂是那么的有力、吻着她的唇仿佛要宣泄压抑了许久的想望,令她晕眩神迷…… 有情人共处的这一秒,再封闭的囚牢亦是满室生辉,数不清交换了几个吻,多久的拥抱,他们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彼此,依恋的眼神悬系在对方的身上,半晌,曙公主终于满足的轻叹一口气,轻轻地将头靠在阙怀安身上,感受着情人温暖体温与热切心跳。 “跟你走,你要带我去哪儿呢?”她轻声且无限柔情地问,接续起方才被吻中断的话题。 阙怀安闻言微怔,半晌才苦笑回答:“这……我也还没想到呢……” 总以为可以克制自己的情感到心如止水、不兴波澜的地步,没想到终究还是被她攻城掠地、占满了心房。她让他说出了藏在心中始终不觉得有机会出口的那句话,自然他也不可能想到答案…… 只是,对曙公主而言,阙怀安的回答似乎也不重要。 “其实,去哪里都一样。”曙公主看着他,眼底晶光灿然。“没有你在哪里都一样;有你,身处何方,也都是一样。” 阙怀安如何不懂她的真意?没有对方,他们身处仙境也犹如死城,但若有了彼此,就算是穷山恶水,再困苦的环境里也恍若置身天堂。 只要有了彼此,心心唸唸意爱思量,世界就不再黑暗、不再寂寞了…… 孤单寂寞的两个人啊!相依相存的此刻是这么温暖,阙怀安真想抱着怀中心爱的女孩,一生一世,再也不放开。 阙府。 当阙怀安好不容易暂时告别曙公主离开凤藻宫,回到府邸中也已经过了中午,才刚到家,他便看见老丁坐在大堂里,呆呆的出了神。 “丁伯。”阙怀安唤了一声。 “少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出门,又这么快就回来了?”老丁看到他回来,忍不住追问道。 “没什么,就是去宫里一会儿。”阙怀安自不能告诉丁伯他去看了公主,但又不愿对他说谎,是以只将实情说了一半。然而老丁看见阙怀安的表情与平日不大相同,早就发觉出了异状。 “少爷,您,其实去见公主了对吧?” 此话一出,阙怀安怔住,却没有否认。 “少爷,您、您怎么可以……”老丁见状,已心下了然,又悲愤又痛心。“她是什么身份,您难道不知道吗?!” “丁伯……” “老丁知道,老爷毕竟是犯了滔天大罪才受到抄家灭族的血祸,上愧皇上、下惭世人,让少爷背负报仇的念头更是想都不敢想,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为我阙家留下一脉香火,也就余愿足矣。可是这人千万、千万不能是皇上的女儿啊!少爷……您总该为阙家的名声想一想吧……” “名声……名声……”阙怀安喃喃地重复了两次,嘴角不自觉苦苦笑了起来。名声,阙家如今还需要这种东西吗?这两个字,又如何抵得上一份真情挚爱? 虽然父亲与家人的惨死令他感到伤痛,但也终是该做出取舍的时候了…… “丁伯。” “少爷?”老丁看着少王子眼中似已有所决断的神情,不禁感到忧惧。有什么要发生了,但结果……似乎不是他所期望的那一个…… “我有自己的想法。”阙怀安缓缓地道,声音沉稳,如同他的眼神,磐石一样的坚定。“我身边并没有什么财产,顶多就是年俸而已,但这些年下来,也有了一笔积蓄,我想将其中的一半送给您。” “少爷?!老丁听得两眼发直。“您……打算要做什么?” “公主是无辜的,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阙怀安道:“这一生一世,我已经决定,只为她而活。” 此话一出,满室静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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