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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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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三爷,何必跟小辈们计较?”贺东林劝他。 阎合的心中却倏地闪过一道计谋。 “我、我他妈就是不服气!”酒壮人胆,沈德沛醉得忘了形,在三位朝廷命官面前拍桌大骂。 “抚台大人,这——”贺东林怕他越骂越不像话。 宓谦却和阎合心有灵犀,隔着四方桌不动声色地互看了一眼。 “动怒伤身,三爷别跟自己过不去。”阎合拿下他手中又新斟满的酒杯,盯着他阴沉又低缓地问:“你说……若是恨一个人,最好将他怎么样?” “怎么样?”沈德沛气得直哼哼,“我恨不得那两个臭小子都吃些教训,栽几个大跟头!” “沈三爷的心倒不坏嘛。”他凉凉地冷笑,将酒杯还给对方,摄出建议,“我这儿倒有个法子可让你消消气。” “什么法子?”他好奇地睁大眼睛问。 “我阎某并不是好事之人,不过三爷若信我,我便替你出这口恶气,教训一下后生晚辈。”说罢,他拿手指蘸酒,在桌面上缓缓地写下两个字。 巫蛊?!沈德沛醺红的醉眼睁得更大了。 阎合又道:“行此法术很方便,但需要知晓对方的生辰八字。” 一时被酒冲昏了头,沈德沛恶狠狠地大笑,“我知道啊!” 呵呵……真是好极了! 而此时在苏州,已连夜赶回家的沈湛正陪在病榻边。 总算老人家吉人天相,病情暂无大碍了。 他一勺一勺慢慢地喂奶奶喝药粥,对他那位三叔的泄愤设计毫不知情。 喝完了药粥,心满意足的老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摸索着从枕边拿出一只方形的锦盒,“知源啊,奶奶有件东西要托你保管。” 沈湛把白玉碗放回一旁小丫头的托盘上,打发了她们出去,才转回身,微笑着道:“奶奶,您的贵重东西我可不敢保管,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要是有个闪失,我拿什么赔?” “死孩子跟奶奶贫嘴!”老夫人嗔怪地打了下他的手,然后自顾自地把锦盒打开。 原来里面是一只墨绿色的翡翠玉镯,如浸染状的色斑美量无比,隐隐有逆光折射而出,温润通透。 他见多识广,一看即知是上等的佳品。 只听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这东西啊,原本有一对。一只我已经给了流火那丫头,这剩下的一只嘛……奶奶给你保管……日后你若是中意哪家姑娘,就把这玉镯子送给人家。” 他不动声色地笑笑。 “奶奶,我的事您不用太操心。”他站起来踱到窗边,“您再宽心等一阵子,常州那边的事一办完,我就把您的孙媳妇儿带回来,说不走到时连曾孙都有了。” “哟,这么快?”老夫人喜出望外。 沈湛点点头。他和紫瑄早已行了夫妻之礼,所差的,不过是一个名分。 “是哪家的女孩儿?怎么不带回家里来,让奶奶和你爹娘好好看看?” “她的来头太大——”午后的熏风透窗徐拂,他负着手站在窗边,唇角轻扬,两眼笑得眯成了天边的月牙,“我怕吓到您呀。” 在阎合府邸的后院,东厢房一片灯火通明。 一个穿着灰白色长衫、披头散发的人,手中拿着一柄奇特的黑剑,口里正念念有词。 厢房正中央摆下了一张神案,案上除香烛之外,还立着一个木雕的小人偶,木偶胸腹前贴着一张白纸,纸上所写的正是沈湛的生辰八字。巫师在神案前哼哼唧哪个没完,又绕着八盏碧幽幽的琉璃水晶灯,边游走边挥舞着黑剑,活像要把天地间的恶鬼都招来。 沈德沛在一边瞧着,忍不住皱起了眉,“他好歹是我的亲侄儿,可、可别害他性命……”他擦了擦额上渗出的虚汗,“万一真出了事,我娘和我大哥那里也无法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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