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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哼!瞧你人模人样的,竟然会受枪伤,该不会是正在跑路的黑社会分子吧?再不然便是蹩脚的抢匪,抢不成银行,反倒被警察射伤。”老婆婆心不甘情不愿地捂着丈夫交代的药草,“整天叫着那女人的名字,告诉你,女人没那么笨,傻得不会跑,若我是她,早不管你的死活,先跑再说,保命重要。”

  咚!咚!咚!她奋力地捂着药,“我看你快点死好了,算算你在这儿也躺了两、三个礼拜,那女人早跟了别人,不会等你的,看你这样要死不活的,累得我得?你捣药,烦死人了。”

  她朝床上的人骂了骂,舒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夜语……夜语……”躺在床上的天宇仍没清醒的?

  象,脑际不断呈现在滂沱大雨中裸足朝他奔来的夜语,画面不断地在他脑海中生复着,她寻找呼唤声和最后见他中枪落崖时的凄厉叫声,盘旋在他耳边,久久不散。

  “死老头!死老头!真以为救活过几只狗跟猫就如同再世华佗,胆大妄?到想救人,你若真有那么行,我们怎会苦哈哈地住在这栋破屋中,老早搬到台北天母或阳明山上的华宅中享受了,蠢!”随着咒?,老婆婆捣药的速度跟着加快。

  “夜语……夜语……”

  “叫!叫!叫!成天叫着夜语、夜语的,吵死人了!你不会烦我都听腻了,告诉你,她死了,换点别的叫。”老婆婆恼怒地扔下手边的工作,双手叉腰,凑近天宇身边以破嗓子嚷道。

  “不!不!她不会死的……不会……”床上的人因她的一番话而开始不安的翻动着,脸上写满焦虑。

  “去!”老婆婆不屑的啐了一口,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见过痴情种,这小子可列入稀有动物名单。

  “老婆子,你是在嚷嚷些什么?打从门外我就听见你在大呼小叫。”老公公肩上扛了一大蓝药草,手上则提着两条小鱼。

  “我在嚷嚷你是个没用的老家伙,床上那个小伙子八成没救了,不如咱们晚上把他扔回海里,省得麻烦。”“扔回海里去?!不成!做人要有良心,我们怎可见死不见,况且我对自己的医术很有把握,他死不了。”老公公否决了老婆婆的意见,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小伙子由海中拖起来,差点没将一把老骨头折腾断,再把小伙子扔回海里他岂不是前功尽弃?

  “谁说不成?!他是你由海中捞起,不把他扔回海里要扔到哪儿去?大马路上?”老婆婆凶悍的以手指指着老公公的胸口。

  “我……我是说,我们不该半途而废,反正照顾他也已半个多月,再多照顾个几天应当没差,他一定会醒的。”面对凶恶的妻子,老公公着细小的声量试着说服她。

  “好吧!如果他醒来,我要他付咱们住宿费、膳食费与救命金,对!尤其是救命金,非好好敲他一笔不可。”老婆婆开始盘算要收费多少才划算。

  “我们救他是出于本意,不该求回报。”

  “呆子才不求回报。”如果小伙子没钱她会收少点,大概十万块就好;若是小伙子有钱,那她就不客气了,少说要收个百来万,最好能敲到一栋透天洋房,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老公公低头嗫嚅,碍于妻子在场,不敢大声说出来,没办法!怕她怕了五十多年了,要他不怕她,还真有点儿不习惯,随她去吧!

  第三章

  警方搜索近一个月始终找不着任天宇的尸首,没人会乐观的以为任天宇能获救,时间拖太久了,恐怕真是葬身鱼腹,但警方对外只能宣称任天宇失踪,而不是死亡。任天杰于“悲痛”

  之下为他举行简单的葬礼,棺木中所安放的是任天宇的衣物,虽说是私下举行的葬礼,到场拈香的人却不少,唯独不见任天宇生前的未婚妻──楚夜语。

  这是意料中事,外传楚夜语疯了,再让她亲临未婚夫的葬礼岂不是要加重她的病情?不是不到场的好,免得触景伤情,到时疯性大发,恐怕无人压制得住。

  一夕之间,任家的业落入传言中被任堂遗弃的大儿子手中,倘若任堂地下有知,恐怕会悔不当初,因为无论他与二老婆如何算计,家财始终还是落入大儿子的手中,早知如此,或许当初他不会那么绝情。

  好事者抱着看戏的心态等着看任天杰如何管理任家的?业,是发扬光大呢?抑或是让它于一夜之间关门倒闭。

  脑子转得快的则是乘机努力巴结任天杰,谁不知道任天杰在国外财大势大,结交上他绝无坏处,多说些好话准没错。

  所以在任天宇的葬礼中,除了适时的做出哀伤的表情下,人无不贪婪地打量著哀痛的任天杰。身穿黑西装的任天杰脸上写满悲伤,收起平时的吊儿郎当。

  尚文龙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任天杰身边,今日的葬礼理所当然的隐瞒了楚夜语,真让她知晓,她不出现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凶手才怪,所以一大早,天杰先命令家中的仆佣不可对楚夜语泄漏今日之事,好好看住她,别让她乘机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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