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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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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欲绝的她,将脸埋入纤手中,压抑着声音低泣。 “你总是这样,所有的心事全放在心里,然后自以为是的做着你认为最好的决定,却从没想过你所做的决定有多么的伤人。” 她抬首欲言,但只掀了掀唇,却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唐谦君弯身拾起她落在地上的软剑,细细的端详着。 “想藉我的双手了结性命不成,就想在这里自我了结?”他低叹一声,“在你心中,究竟置我、置忏无于何地?水舞妍,你怎么能那么残忍?” 紧闭双眸,终不能止住她滚滚而下的泪水。 是的,她期待死在他手中,若他认不得她,那也就罢了,偏偏他认出了她来…… 他血淋淋的指控她负他、弃子的绝情绝义,她无话可说。 因她——对他真的是太残忍了! 他又被她所伤了吧? 想不到最终,她还是没能不伤到他。 如今他——恨她了吗?她终于让他恨了吗? “你……恨我了吧?”她愀然低问。 唐谦君半晌无语,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 他默认般的沉默不语,教水舞妍自责得心痛,她颓然的跌坐在地,含泪低嚷:“对你,我总是错的!无论我怎么想、怎么做,到最后都伤害了你,所以你是该恨我的……” 抬望着他手中把玩着的水玲珑,她不假思索的又说:“你杀了我吧!为了我教你伤、教你怨、教你恨,就用你手中的剑杀了我吧!” 唐谦君眉心紧了紧,慨然摇头低叹:“说了这么久,你还是一点也不懂!” 不懂?他心中的伤、心中的怨、还有心中的恨,她怎么会不懂? 他将手中剑递到她面前,“我身为朝廷命官,怎可能知法犯法,犯下杀人罪行?如果你真的舍得下忏无、舍得下所有,又何需假我之手来结束你自己的性命?” 他的意思是……要她自我了结? 是的,她本就该自我了此残生,怎么能污了他的手? 所以——她又错了! 水舞妍深吸了口气,颤着手接过水玲珑,再度将剑尖指向自己的心口。 “这柄剑叫做水玲珑吧?”在她将剑尖刺入心口之前,唐谦君突然叹气问着。 她怔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懂珍惜你自己也就罢了,还要以你娘亲用性命换来的水玲珑来自我了断……对得起生你的亲娘吗?”这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了解到关于她、关于水云山庄的一切。 水舞妍愣然的望着银芒耀动的水玲珑。 她……还是又错了吗? 那么她究竟该如何做才是对的?她茫然无助的望着他。 唐谦君回视着她低叹:“想想你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再站在你爹、娘、忏无……他们的立场想想,当你能真正了解他们的心中所想时,你就会知道如何做才是对的。” 话一说完,唐谦君转向牢门外走去。 临出牢门前,他没回头的对她又说: “在你想通之前,先别急着寻死;如果没别的地方可去,别忘了你还有个家——就在后头。” 家?她的心头迷惘一片。 水舞妍终于自牢里走了出来,在唐谦君与她在牢里一席相谈之后的第三天。 离开牢笼,却未离开衙门的她,是转往后堂内院,在唐谦君漠然、唐母欣然、唐忏无茫茫然的接纳之下,再度重回到唐家——同样是该属于她的家。 虽然转眼已过了两年,但她住过的房间,听说两年来仍一如她未曾离开过那般,物品俱在,纤尘不染。 他也许曾怨过她,但终究还是希望她有一天能回来的吧?再次,她也认定是最后一次重回唐家,每每想到这点,她就愈来愈能明白,唐谦君在牢里对她说的那席话的真正含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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