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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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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雪摇了摇头,觑着窗外光亮的天色,“不了,我不想再闷在房里,香菱,你陪我到后院里走走可好?” 她大腹便便的,一个人出去有所不便,倘若有香菱跟着也比较放心。况且她好想见他,好想好想,哪怕是碰碰运气都好,说不定还能远远望上他一眼。 “好,当然没问题啦,那我们这就出发吧!”香菱小心搀起云若雪,又替她披上外出防风的轻衫,确认都打点妥当,才相偕走出房门。 主仆的身影离去没多久,房门随即被人从外头一掌劈开——来人为云碧瑶,只见她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肩后,肤色莹白如雪,丰盈的唇瓣则鲜红似血,一双猫眼布满血丝,诡谲的染上一层红雾,而眉心烙下的烈焰火纹,仿佛又生命似的,随着女子全身气血脉络运行和激动起伏的情绪,猖狂的忽明忽灭。 双眼默然的扫过房内四处,看到桌案上放着绣好的一对小鞋,她眼眸倏地眯起。 凭什么?这贱人凭什么能够这么安然无忧的活着?凭什么能够拥有那男人全心全意的爱恋和守护?凭什么怀有了他的骨肉?又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拥有她所想要的一切? 不,她不甘心,不甘心! 气愤的收紧拳头,全身蓄满恨意的微颤着,蓦地,红唇勾起邪魅的笑纹。 “云若雪,我一定要杀了你!” “门主。” “头儿!” 方和几位大老商议完成立商行之事,刀戒天跨出议事殿,正准备往书房走去,身后熟悉的两声叫唤止住他前进的步伐,他转过身,看清楚来人。 “大狼?怎么回来了?”而且还是跟莲笙一起。 武大狼数月前才去了趟东界的沧海,找寻他的族人。 数月前的攻城之事,沧海神龙岛负责领兵的是个年轻女将,因她手臂上也有个和大狼相似的纹身记号,才让大狼燃起寻找身世的念头。 与朝廷的一战后,眼看天下已定、家仇已报,刀门没必要再过着江湖刀头舔血的日子,且天阳登基,无欢也走了,刀门四大护卫已名存实亡,他索性就鼓励大狼去沧海找寻家人。 武大狼和商莲笙快步上前,两人神情慌张。 “头儿,现在不是问这问题的时候!大事、大事不好了!”开口的是武大狼。 “什么意思?”刀戒天狐疑的来回巡过二人。大狼的个性一向毛躁,他并不感到意外,倒是连冷静的莲笙都出现慌乱的神情,他才感到奇怪。 “云碧瑶那女人找上庄里来了!现在可能混在庄里面了,她已经走火入魔,又发神经的一心想杀了嫂子。吼,头儿,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快点找到嫂子要紧,再晚一点,嫂子被云碧瑶那疯女人给缠上就来不及了!” 他和莲笙在上山的路上,遇到刑无命那家伙,更从刑无命口中得知,云碧瑶已走火入魔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刑无命那笨蛋,为了救云碧瑶,企图用从头儿那里要来的什么鬼心经救她,岂料救人不成,自己亦落得入魔的下场。 幸好半路让莲笙给救了,勉强封住他周身几处大穴,压下躁动的魔性。而他和莲笙看不是办法,顾不得还在昏迷疗养的刑无命,就先回庄里来报讯了。 “你说什么!?”刀戒天猛地拽过武大狼的衣领,狠厉的瞪视着,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令人感到压迫十足。 “呃,头、头儿……” 瞪着近在咫尺的怒颜,武大狼喉头隐隐滑动,咕噜一声,吞下分泌过剩的唾沫,藏在身后的一手,忙着向后头冷眼观看的女人摆手示意。 收到暗示,商莲笙这才冷着声提醒:“门主,先别激动,大狼说的没错,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夫人要紧。” 刀戒天闻言,松手放开武大狼,已恢复镇定的沉声下令:“走!” 三人正准备行动,一道凌空而落的黑衣人影出声制止,“慢着!” 识清来人身份,主从三人无不愕然,甚至防卫的抽出刀剑摆出架势与其对峙。 “刑无命?”刀戒天握紧手中弯刀,锐利的眼眸瞬也不瞬,留神对方举动。 他这时候出现在刀门山庄有什么目的? “哇啊,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见本该还昏睡在山下客栈的人,此刻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武大狼睁大了眼,讶然的怪叫。 他们前脚才刚到,怎么他后脚就跟上?早知道在山下时就叫莲笙在他药汤里多下点迷药,也不用烦恼他现在醒来瞎搅和了。 看着眼前防卫意味明显的三人,刑无命无奈的扯唇解释:“你们别紧张,我只是要跟你们一起去找云碧瑶。”他抚着剧痛的心口,气息明显不稳,苍白面容上,印堂犹带着诡异的黑紫之气,连说话都显得吃力,“放心,我不是要阻止你们,我不过是不想她死在别人手下而已,我既已救不了她,就让我……亲手杀了她。” 眼睁睁看着她堕入魔道六亲不认,他痛心疾首,本打算利用心经救她,却仍是无力回天,不如就与她一同玉石俱焚。 不过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就盼着能唤回她残存的理智。 刀戒天听闻,仅是淡淡挑眉,薄唇紧抿不发一语,若有所思的睇着刑无命。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刀戒天又问。见他印堂发黑、面色死白、脚步虚浮无力,甚至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难道是受了重伤? “凭我荆无命一条命如何?”见刀戒天面带质疑,荆无命索性全盘托出,“实不相瞒,我在练心经时出了点差池,如今全身经脉逆行错位,若非巧遇商姑娘相救,压下我体内的魔性,恐怕此时已走火入魔凶性大发。只不过,我的心脉已严重侵损,大概命不久矣,现在仅希望在死前能尽快找到云碧瑶,并亲手了结她,以免去武林一桩祸害。” 心脏陡地一阵猛烈收缩,浑身血液急驰奔流,全身忽冷忽热,令刑无命难受地揪紧心口,他倏地单膝跪地急促的喘着气,额际沁出点点冷汗,表情痛苦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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