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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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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柔软的唇瓣轻轻印上他的紫堂穴,他感受到她开始为他吸吮出毒血。 韩渊又急又怒,恨不得自己马上死了算了,他没办法面对她的死亡,没有办法再尝一次八年前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滋味啊! 他想要怒吼,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绝望地闭上眼。 让他死了吧!如果老天垂怜,就让他死了吧!他反复地在心里头大喊着,急怒攻心之下,他竟晕了过去。 八年前的情景仿佛又重现了,她一口一口地吮着他身上的毒,以自己的生命换回他的。 当年的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救回他,或许她是自私的吧!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无牵无挂,却让他饱受心爱的人死亡的痛苦。 吮出最后一口毒血,她撤下他身上的金针,在他口中喂了一颗师门特制的解毒丹。 她能够做的都做了,她望着韩渊,心忖:韩渊会痊愈的,她对自己有这份起码的自信。接下来的日子,只能靠韩渊自己去度过了。 她将整瓶解毒丹放到他的怀中,这瓶解毒丹虽然解不了幻影芙蓉的毒,不过,解其他的剧毒不成问题,韩渊在江湖上行走,总是用得上的。 脑袋中的一阵晕眩告知她,毒性已经侵入她的肺腑,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软倒了下来,坐在韩渊身旁。 八年前,在救了韩渊后,她自知无法活命,为了怕韩渊伤心,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直走到一条湍急的溪流。当时她想着,这样的水势,应该可以把她的尸体卷得无影无踪吧! 于是,她毅然跳进溪里,却没想到师父绝命老人经过,救了她一命,只是她的眼睛因为受到毒性侵袭与岩石的撞击,因而失明。 如果可以,她应该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就像八年前一样,让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韩渊不知她是死是活,那么,或许他就不会那么伤痛了。 可是,幻影芙蓉的毒性又岂容她有时间离开。唉!当韩渊醒来,看到她的尸身,不知会难过成什么样子,而她,再也无法安慰他了。 麻木的感觉侵向她的四肢,她连坐也无法支撑,缓缓瘫倒了下去。 在这一刻,她突然了解娘为她取名时的心情了。娘为情所累,无言面对自己的亲人,又何尝不是因情断魂。无言面对自己最爱的人,虽这命运是她自己选择的,但是,她还是愧负了韩渊啊! 无言啊无言!她的命运或许早在娘亲为她起名时,就已注定了吧! 意识开始涣散,思绪像棉絮般飘散开来,无法抓住。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希望老天帮帮韩大哥,让他不要那么难过吧! §终相守 “真不知道爷是怎么想的,老爱做滥好人,人死了就死了嘛!干嘛一定要救?又不是有什么好处可以拿,根本就是多管闲事嘛!” 童稚的埋怨声断断续续地传入韩渊的意识中,一声一声,像要敲醒他的神志一般。 “不是说那种药草很难得吗?居然就这么给用掉了,要是这个家伙有钱付也就算了,可是连价码都还没谈呢!爷真是脑袋坏掉了。” 那声音仍在埋怨着,韩渊慢慢睁开眼睛,他的四肢因幻影芙蓉的残毒而麻木的无法动弹。他慢慢地移动眼睛,见到一个大约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童就坐在他前面不远处,看似正在熬药。 感觉到他的目光,小童抬头一看,见韩渊醒来,立即把药倒了出来,端到他面前,不情愿地道:“喏,我家爷交代了,要你醒来就把药给喝了。” 韩渊连看也没看向他,一双眼睛搜寻着屋内,终于在屋子的角落里看到了无言。 一找到目标,他立即撑起身子,蹒跚地走向无言。无言躺在床榻上,神色一如往常,就像睡着了似的,嘴角还噙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他颤着手,轻轻地抚着无言柔嫩的面颊,他那张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是,一把怒火正在他体内熊熊燃起。 瞧她,多么幸福的表情,好像什么牵挂都没有了,可以心安理得地到另一个世界去,而他呢?却必须一个人孤零零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一辈子沉沦在地狱之火中。 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她怎么可以?!不,她别想再次抛下他!他的眼中冒出了怒火,蓦地弯下腰,一把抱住无言,迈步便要往外走。 “喂!你干什么?”小童吓了一跳,急急拦住他,“你当我是死人啊!你要带走人好歹也说一声,哪有这样的。” 韩渊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把推开他,继续往外走。 小童再次追了上来,使尽吃奶的力道抓住他的手臂道:“我家爷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就算要走,你一个人走就是了,干吗非得把人家姑娘也带走?” 韩渊微微皱起眉,终于吐出话来,“放手。”他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 “你叫我放我就放啊!要我放也可以,你把人家姑娘放下来,爷要我看着她的,我可不能让你把她带走。” 韩渊不再答话,手臂一振,小童立即跌了个四脚朝天。 这孩子竟也挺有骨气,寻常孩子被这么一摔,早就哭得稀里哗啦,他却又马上跳了起来,再次拉住韩渊,大喊:“放下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 两人正僵持得不可开交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阿砚,怎么啦?”话声未断,一名身穿青布儒衫、书生打扮的青年走了进来。 小童如获救星,忙奔向他,“爷,您回来得正好,这家伙番得很,您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救他,他居然连个谢字也没说就要走了。他自己走了也就算了,可偏偏他连人家姑娘都要带走,我要拦他,还被他摔了一大跤。” “阿砚,不得无礼。”青年低喝着,转向韩渊道:“这位公子,您身上的残毒还未除净,不适合走动。” 韩渊依然面无表情,绕过他,想要走出去。 青年忙跟上来,“公子,您就是不顾自己,也得顾这位姑娘,你若真带她走,会害死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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