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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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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竟然已经回到了宫中,而那位雨伞下含泪望向自己与扶苏的佳人,不是李幼娘还能是谁。 “幼娘?夜凉风大的,你怎么还未歇息?”扶苏微微皱眉,语气中溢满了关切。 “我去歇息了,好让扶苏哥哥同这狐媚鬼混吗?”李幼娘眼泪若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望向晏落的眼中写满了恨意。 “你明知我心中独你一人。做什么拿自己同一个贱婢相比?”扶苏说时已翻身下马,留下被他方才那句话给打散了魂的人呆呆坐在马上。 “可是……扶苏哥哥为何会同她乘一骑出宫夜游?”也不管扶苏浑身湿透,李幼娘飞扑入扶苏的怀中,满脸的委屈。 “来人。”扶苏将李幼娘揽入怀中,声音又沉又冷,“将这私逃出宫的贱婢关到柴房里去。” 李幼娘闻言,双眼顿时闪起光亮来,“还有,罚她十日不许进食。” 两位欲押晏落的宦官望了眼扶苏,见他点头默许,才遵命行事。 晏落任由那两命宦官拉下马来,用粗绳缚住双手。半点也未曾挣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吧。眼前这个扶苏才是她所熟悉的扶苏。忍不住笑出声来,自己怎么会做了一个这么荒唐的梦。在梦中,扶苏俯身在自己耳边细语,还爱怜地抚着自己的脸颊。呵,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梦? “扶苏哥哥,她……她怎么在笑……好可怕……”李幼娘将小小的身子拼命往扶苏怀中挤着。仿佛真的被晏落的笑声给惊到了。 黑瞳幽幽望着那个被两个宦官押往柴房方向的瘦削背影,被雨水隔断的眸底掩映着一层淡淡的无法言语的痛。 已经几日了?头好晕、双眼亦昏花得厉害。前几日还会有饿到恨不能咬自己的冲动,现在连饿都饿不动了。仅剩的,只有难受,身心俱是。 那个算出自己有母仪天下之命却没母仪天下之福的江湖骗子,自己明明就是活活被饿死的。 “不过饿死也好。至少不用再误人误国了。”想到楚幽王,心中的难受直冲鼻端。若非自己……若非自己……她知道自己是最该死的人。可是,她真的很惧怕,怕死后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那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楚幽王。 模糊间,看到一个明黄色的高大身影在向自己靠近。即使眯上眼都看不真切。莫非是…… “幽王伯伯?”气若游丝地唤着,可是楚幽王却并未回答她。 “幽王伯伯……你还在怪柔儿是不是?”潸然泪下,至死幽王都不愿谅解自己吗? “我怎么会怪你。”晏落感觉到自己被抱入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那种踏实安全的感觉,她好怀念。是幽王的怀抱。无力地抬起手来,颤抖着抚上楚幽王的脸颊,“对不起。柔儿不该答应幽王伯伯留在宫中的。柔儿应该离幽王伯伯远远的。柔儿不该贪图园中的花雨……” 呓语的唇突然被封住。那样滚烫而热烈的深吻,热度直烫上她已趋于冰冷的心。幽王怎么会吻自己呢?他一直待自己如女儿般地珍爱着。怎么会? “你不许有事。”温润的唇移至她耳边,那样坚定地命令着。 不是。他不是幽王。幽王那样和煦如风的人,从来只会对自己轻轻柔柔地说话。莫非这一切都是虚幻?是自己神志不清时生出的幻觉? 一口又一口香甜的糯粥顺喉而下。昏花的双眼渐渐清晰起来。眼前,是春桃一张担忧的脸。 “小柔,好点没有?”听到的声音不再是模糊不清的。 “我……很好……”喉头干涸而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来。 “对不起。没能早点来。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看守的盖德。”春桃满脸的歉意。 “别……傻了。你这样……为我冒险。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春桃是冒着违令的风险给自己送吃的进来的。若非这口救命粥,她可能真的早去见幽王了。手指下意识地抚上微干的唇,那个如此真切的吻真的只是幻觉吗? “小柔,你已八日未曾进食了,今日只能进些粥水,明日我再给你带些干粮。”春桃边说边不时向柴房外探望。 “八日?”难怪自己会撑不住。真后悔儿时只挑轻便的武功去练,未打好内功根基,否则也不会才区区八日就饿花了眼。 “嗯。”春桃点头。 “春桃,这里你不便久待。还是快走吧。”她不想连累春桃。 “那好。我明日再来看你。”春桃似乎也急着要走。 “明日不用来了。我熬得住。”横竖是死不了的。 “小柔,你安心休息吧。”春桃转身许久,却迟迟未迈步离开。 “怎么了?” “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春桃转过身来,面色很是为难。 “但说无妨。”能有什么事,大不了就是还要再多关自己十日。 “公子高新纳了一房妾。是幼娘小姐的贴身婢女。昨日办的喜事。” 公子高娶妾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春桃不会是误会自己钟情于他吧。 “关键是,在昨日的喜宴上,胡亥公子当着众人的面,向扶苏公子讨你。” “什么?”胡亥疯了不成? “小柔,因为公子没把你给他,幼娘小姐正跟公子闹别扭呢。你明日出了柴房,心中可要有个数。” 原来春桃要告诉自己的是这个。自己出去以后,还将不得不面对李幼娘的刁难。 “扶苏哥哥。” “幼娘?有事吗?”扶苏温和的目色中满含包容。 李幼娘看了眼当差的春桃,“你给我退下。” 春桃见扶苏颔首许可,连忙行礼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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