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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这是宇野万里第一次看见雷默平哭;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脸上永远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但宇野万里明白其实他心底有个最脆弱的痛处,就是他母亲为了生他而难产死亡。他曾下定过决心,绝对要保护自己深爱的人毫发无伤地相伴到老。

  如今,他最爱的人竟然为了他的事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他自然是无法承受。

  “你会在意吗?”宇野万里神情淡然地说:“她不能生育,你就因此不要她了吗?”

  “我多希望我能代替她躺在病床上,我甚至可以不要手脚、不要眼睛,舍弃一切,我只要她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毫发无伤;为了她的笑容,我甚至可以去死!”

  “她还是你的,你仍旧可以用你所有的情感来爱她。”刚刚他那段话真感人,应该要拿录音机录下来的,宇野万里思忖着。

  “她是那么喜欢小孩子……”他无法忘记她说要有两个小孩时,脸上那抹娇羞却动人的神采,若她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话,她会不会……“这件事先别告诉任何人。”他突然作了个决定。

  “什么”宇野万里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神情坚决地又说了一次。

  “你打算瞒她一辈子吗?”宇野万里早知道他会有这种打算;但这是很危险的决定,只要走错任何一步,对两人的未来都将会是一种危机。

  “能瞒多久是多久,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宇野万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那已经足以表达,他在压抑心里的悲伤,不让人看出来。

  “一直悲伤会使我们周围的环境更黑暗,会使我们的心更痛苦,会使我们的力量更衰弱。只要我们不去理会痛苦,勇敢地迎接挑战,光明就会随着来到,我们也就会刚强起来了。无价的钻石都是经过切磋琢磨的;贵重的金属都是经过烈火试炼的。而我对她的爱,就是如此。”

  雷默平很明白韩秋水的性格,不论他多爱她,她总是往最坏的方向去想;若她知道了自己的情形,一定又会以为他是因为某种愧疚才爱她的。

  唉!爱上一个太会钻牛角尖的女孩也是很麻烦的。

  能说什么宇野万里只能无言地看着他旋身走向韩秋水的病房。雷默平总是先想到别人,最后才想到自己;一如他为了不让父亲因丧妻之痛而伤心难过,小小年纪就得独自承受母亲去世的痛苦和罪恶感,强颜欢笑地长大,直到他遇见他师父白影……

  而现在,他又打算自己一个人背负这个令人痛心的秘密,只为了能够爱她、保护她!希望韩秋水真能明白他的感情、珍惜他的用心,别再让他伤心了。

  其实,谁爱谁多一点,都是很痛苦的。因为明知道对方不见得会给你同等的回应,却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

  “唉!爱情真的是没道理可循的。”宇野万里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抓抓头,忍不住又想起了他所钟情的那个人。

  韩秋水在一种异常温暖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她感到自己被一层温柔的天鹅绒给层层包围住,舒适的令她不想张开眼睛,深怕这只是好梦一场,醒来之后,什么都会消失。

  “你醒了?”一道轻柔的几近小心翼翼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轻轻地揪疼了她的心。

  她张开眼眸,有点惊讶地眨动双眼。

  “是你”不是她自己愿意的,但声音却软弱得如同渴望被爱的呢喃:“你哭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低下头去,爱怜地用鼻头轻蹭了蹭怀中的她,放低了音量,深怕太过大声会吓着她似的。

  她一时之间尚无法承受他这么令人心痛的柔情,只能怔愣地看着他溢满柔情的眼眸。

  “只因为能看着你在我怀中醒来,能感受到拥有你的感觉。”在她出声抗议之前,他已经快速且坚定地以吻封住她正欲发问的嘴:“我爱你!”

  什么他说什么韩秋水不敢置信地缓缓瞪大黑眸,怔忡地看着他,完全无法抵抗他呵疼的吻;他……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没人告诉过你,接吻的时候眼睛不能张这么大吗?”他好笑地以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直望进她的眸底,似乎想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不要乱说话!”她语音沙哑地别过头去:“我会当真的。”

  “当我讲我爱你的时候,我一直都是认真的。”他不厌其烦地承诺,只希望她能从她的鸵鸟洞中爬出来,正视他的情感。

  “外国人的我爱你和中国人的,有程度和感受上的不同。”好极了!她又开始找牛角了。

  “我住在台湾七年了,哪会不知道你们东方人心里对爱的看法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了解,我对你的爱,是渴望和你一生相守、晨昏相见、朝夕相处,能拥有你的灵魂和你的爱,你一生的爱。”愈来愈理论化了,解释到最后,连他自己也觉得好荒谬、好可笑。爱!岂是能如此明白地一一列举出来的呢这都只是我爱你的一部分而已。

  “学姐呢?”看着他如此认真又深情的眼眸,她实在无法再认定他是那个访遍花丛、玩世不恭的“风流公子”了。但是,学姐……

  “我想我们二个都在等对方来告诉你真相,因为我们都害怕失去你。”他有些自我解嘲地笑笑,又道:“你知道涵涵很重视你吗?”

  “她有说过,只是……”这不是重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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