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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抬头见是他,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梨涡,不同的是心房微微颤动的他。

  放下手中的书,回道:“还好,你很忙吗?”

  看着穿着白色衬衫,黑西装裤,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提着公事包的他,她觉得这装扮很适合他——认真打拼的男人。

  “嗯,刚拜访完客户才赶过来。”

  他点了杯黑咖啡,啜了口那温醇的味道。

  “那一天你是特地去见我的吧?”

  “其实是偶遇,不过我本来就打算去见见你。”

  那天她到附近去寻找适合主题的作画对象,刚好见到了他,觉得他有些眼熟,后来才想起父亲给她的资料中所附照片其中一人便是他,既然都巧遇了,那就去会会他。

  “为什么选我?”

  为什么选他?她心里问着自己,因为他有能力接掌父亲的事业,因为他有一双深邃如黑夜的眼,因为他外表冷酷但内心却寂寞,因为……

  “因为你适合。”

  “适合什么?适合坐总裁的位置还是适合你?”

  黯黑的眼细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心里有种难以解读的情绪。

  “都有吧。我想我父亲应该跟你谈过有关集团接班人的事,他很看重你的才能,希望婚后能由我的夫婿接手集团的经营。”

  他突然有些生气,气她为何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如果对象不是他,那她也能接受吗?无由来的生气,莫名所以的气恼,即使知道如果不是这样的安排,也许他们就不会相遇,但他就是很生气。

  “为什么你可以接受这样的婚姻安排?”

  “我不是接受,我只是妥协,有条件的妥协。”

  条件?什么条件?为何而妥协?难道黎老允诺了她什么?如果他将来成为她的夫婿,那他应该有资格知道每一项细节。

  “为何而妥协?条件又是什么?”

  “条件是一间古厝的继承权,而我希望婚后能保有自由的空间。”

  虽然她没有跟父亲提到她要保有自由来去的权利,但她说了,她会常不在家,父亲也没反对不是吗?所以,那就是同意了。

  “那古厝对你而言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为它妥协?”

  他会这么问只是因为很想了解她看重什么,什么才是她所在意的。

  她突然间笑开了容颜,觉得一直对她不断提问的他让她有种站在法庭上等着被法官判决有罪无罪的感觉,虽然她并没有真的上过法庭,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人,而你是质询我的辩方律师。”

  听她这么一说,让他感到些许的歉意,他好像太急于了解她对这桩婚姻究竟抱持着什么样的态度跟想法。

  “很抱歉让你有这种感觉,我只是对这一切,对你有很多的疑问。”

  “没有关系的,我可以回答你任何的疑问。古厝对我很重要,不是金钱上的衡量,它在世俗的价值认定上并不高,但它是我情感上舍不下的一部分,或许在一般人的眼里,它很平凡,甚至古老到令人不感兴趣,但我舍不下它。”

  所以她是个重情感的人,只要她付出了心意,就会尽力去维护它,那他是不是可以期待有一天他也能成为她心中另一个想维护的部分。

  “你希望婚后保有自由的空间?你所谓的自由是什么?”

  “我希望在我固定回家的日子里我们可以分房睡,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我也希望你能让我自由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可以答应我吧?”

  直视他的眼眸清澈如水,带着淡笑的嘴角轻问着他,心想他应该和她一样想维持现有的自由,毕竟这婚姻如果真的结合了,并不是来自于他们彼此相爱。

  基本上他们认识的程度只比陌生人要多一些,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对彼此的认识都不够深入,而她也基于某些条件而接受了这样的婚姻安排,所以她这样的要求倒是情有可原。

  而如果他不答应,她是否会放弃他而寻求另一个可以接受她这些条件的男人?他能不答应吗?

  “什么时候是你固定回家的日子?”

  “婚后我会搬到古厝去住,我不会打扰你的,我们家在特定的节日是家人相聚的日子,在那些日子我会回台北的。”

  如果他不觉得是打扰,那她会留下来吗?他没有办法强求她,他和她本来是陌路,却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了彼此,没有机会在彼此心中留下眷恋,他如何能留住她?

  就算现在留不住她,那至少先拥有她。

  “你不想多了解我一些吗?不想让这婚姻不仅仅是一种妥协,而期待它也许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她并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一种深思的表情看着他,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但最后她仿佛有了答案。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期待什么或预设些什么,我们让一切顺其自然的去发生,好吗?”

  一句“好吗”让他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至少她没有拒绝他。

  “我知道了,那我们结婚吧。”

  对她伸出了厚实有力的手,而她将自己的细致手掌放入他手中,笑容不减的看着他,成交!

  那天的记忆突如其来的造访他,到目前为止,他们仍是分房睡的,他并不想强迫她,而是希望在她心甘情愿的状况下,他们能当一对正常的夫妻,而他正在努力中。

  虽然晚了两年,但实在是因为结婚后的一个月她就搬离了台北,而他则为了接手集团营运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就这么错过了彼此相处的机会,如她所说的一切顺其自然,而现在她不也顺其自然的回到他身边了吗?

  一阵谈话声从门外的草坪传来,打断他的沉思,牵引他的脚步往前走。

  “二姐,它们好可爱喔,叫什么名字?”

  两个小女生用手轻抚趴在草皮上的大狗,被抚慰得很舒服的狗儿微眯着眼,享受这令人昏昏欲睡的伺候。

  “小乖跟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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