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巴书馆 > 乔南仪 > 着了魔 | 上页 下页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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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是如何冷漠地对待她,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他想念她,想极了!然而瞧瞧他做了什么?他居然为了那可笑的自尊,用最糟的态度和响应把她气跑了。痛苦和悔恨的情绪一直啃蚀着他,令他的夜辗转无法成眠。 想到那个姓袁的家伙此刻很可能正拥着她,吻那属于他的芳唇,抚摸那属于他的光洁肌肤……他恼火地别开这些念头。等他结束掉这个该死的会议,他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奔英国,就算得把整个欧洲翻过来他也不管。 即使她结了婚,他都打算不择手段地把她抢回来,即使得和那个姓袁的拔枪决斗也在所不惜。 好不容易冗长的会议结束,几位教授约好到一家餐馆用餐,孙扬正想找个借口退出,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孙教授。” 孙扬停下脚步,看着一位女助教朝他快步走来,将手上的名片递给他。“大约一小时前,有位袁先生来找过你,我告诉他你在开会,他说他会在这家餐馆等,无论你开会到多晚都没关系。” 孙扬接过名片,上头是一家波士顿著名的餐馆,还有一张印有袁至刚公司和头衔的名片。他脸色一沉,将手中的名片握紧。 怎么,袁至刚是来向他示威吗?这下子正好,他正想找这个姓袁的来练练拳头,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也就省得他浪费时间了。 咖啡馆里,孙扬坐在袁至刚对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也几乎一样高大的男人。 不长不短的五分钟过后,他终于彻底了解到中国人的一句俗语── 情敌相见,份外眼红。 平心而论,这个姓袁的家伙条件还真不差。孙扬颇不是滋味地想着。当他十分钟前走进这家位在市区的咖啡馆时,袁至刚正悠闲地喝着他的第四杯咖啡,翻着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一点也没有久候的不耐烦。 直到他在袁至刚对面坐下,袁至刚才移动姿势,抬起头来打量他。孙扬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看来是什么样子的,但却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或许他的外貌看来冷静如常,但只有他心知肚明自己其实一点也不平静。 这阵子以来对苑芃的思念,再加上纳闷这个男人的动机和目的,让他实在表现不出“男人的风度”这种东西。 “孙先生。”袁至刚率先打破沉静。“不好意思,没打扰你开会吧?” “没有。”孙扬扯动嘴角,先礼后兵。 “我姓袁,相信你对我应该不陌生。”袁至刚继续说道,挑着一眉看他。“既然我们都认识苑芃,而且都和她十分熟识,我就不和你客套了。不介意我叫你孙扬吧?” “我不知道你和苑芃已经称得上‘十分熟识’了,袁先生。”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这句话有点酸溜溜,不过如果周刊的报导属实,这么说倒也不为过,即使那个事实令孙扬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目的。”袁至刚的态度仍然十分悠闲。“为了不想让你继续敌视我,我想我最好直接说重点。我是苑芃的大哥。” “大……”孙扬的下巴掉了下来,满脸愕然。但立即的,他便冷静下来,脑袋里快速地分析整个状况,而后让理性接掌全局。即使心里再惊异不过,他也没有显露出情绪在脸上。“你的姓和她不同。”这句话只是纯粹好奇。 “我和苑芃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父亲在娶苑芃的母亲之前,曾有过一次婚姻纪录,我从母姓。”袁至刚解答了他的疑问。“我母亲过世之后,我父亲才将我接到英国同住,那年苑芃十一岁。家父和苑芃的母亲车祸过世,我和苑芃便成了彼此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尊敬我这个大哥,我也同样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我绝不容许有人伤害她。” 两个男人目光交接,孙扬接到了浓浓的警告意味。 “对于这点,我和你有相同的认知。”他平静地说道。 仅一瞬间,他们便知道彼此之间不会再有敌意了。 孙扬原先有些防卫的表情放松了下来,转成较为平和的口吻,“苑芃没和我提过她有个大哥。” “我想她是故意不提。”袁至刚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她正巧妙地布着一盘局,四周摆满了拉弓的士兵等着你往坑里跳,而且她成功了。” “没错,而且被箭射得千疮百孔。我想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像只刺猬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你这个妹妹显然有把人逼疯的本事──也许是嗜好,我想。” “看来她把你整得很惨。”袁至刚愉快地评论道。“怎么回事?” 孙扬顿了顿,才简单地将整个情况叙述了一遍。 “难怪我上次见到苑芃时,她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英国去。”袁至刚若有所思地轻抚着鼻梁,而后一只手伸出制止他。“别问我她现在在哪里,答案是我不知道。只要她存心躲你,你就算把整个英国都翻过来也找不到她。” 见他泄气地垮下肩膀,袁至刚瞥了他一眼,才温和地接续道:“虽然我并没有参与苑芃的童年,但我对你却毫不陌生。 “我和苑芃刚开始相处的那几年,她一直吱吱喳喳地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扬哥哥买了只大玩具熊送给她、扬哥哥带她去吃好吃的冰淇淋、扬哥哥教她数学和拼字,她将来长大了一定要当扬哥哥的新娘等等。我原本以为那只是小女孩天真的愿望,没想到她不但是认真的,而且还一心一意非达成愿望不可。” “我知道。”他一会儿后才闷闷地回答。 “也因为知道她对你的感情,我这个大哥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信任她的选择。”袁至刚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盯住他的。“你知道,在她结婚或满二十五岁之前,她名下的巨额遗产由丁律师和我共同监管,我绝不容许有人是为此目的而接近她。” “你最好把话吞回去,袁至刚。”他低沉地开口,声音中隐含的威胁令人不容错认。“我要的是她的人,和她该死的遗产无关。这种贬低苑芃、也是贬低我人格的暗示,我不希望再听见第二次。清楚了吗?” 两个男人目光再度相接,在空气中燃出火光。半晌过后,袁至刚才微微点头。 “我相信你,也相信以苑芃的聪明才智,她不会不清楚哪些男人接近她是另有目的。她一向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即使那个家伙在我们看来根本是个既愚蠢又冥顽不灵的驴蛋。” “多谢你的称赞。”孙扬慢吞吞地道,一手爬过头发。“我现在不但知道她聪明绝顶,还知道她拥有远超过男人的坚强意志。我怀疑还有什么是我根本不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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