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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范仲禹对长女能有这么“完美”的归宿非常满意,对个中曲折始终蒙在鼓里,当月仙眼尖捉起了姊姊的手细瞧钻戒时,反而叮咛女儿道:“虽说年轻夫妻感情好,可是也不该这样让剑丰破费,真要每年一次纪念,做起排场来还得了?”

  蓉仙唯唯是诺。

  月仙懒洋洋发话:“理他呢!反正何剑丰没什么长处,只有得是钱!”

  范仲禹轻叱幺女,与蓉仙闲话家常。

  在谈话空隙,月仙平铺直述地说:“姊,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在巴黎的石青云在一周前回国度假,打电话约月仙见面吃饭,略带迟疑地请月仙转达和蓉仙见面的邀约。

  “石大哥说,许久不见,想问候一下你近况如何?若是方便的话,他想请你吃顿饭,”

  月仙望着姊姊,单刀直入的道:“假如会造成你的困扰,那就作罢。”

  还是那么体贴谦让的君子古风。蓉仙不禁茫然想道。

  “姊?”月仙试探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久未谋面的朋友见个面并没有什么,”范仲禹心怀坦荡,“但是得跟剑丰说一声吧!免得以后产生误会。”

  “是……”蓉仙低声回答。

  蓉仙坦白地向丈夫告知石青云的邀约。

  剑丰神色未变,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知道了。”其实他真正的感受有如芒刺在背。不过,他没忘了上次因妒铸错的教训,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能再莽撞冤屈了蓉仙。

  一个月内,蓉仙和那个石呆子吃了两次午餐,这还不包括石青云登门拜访范仲禹“伯父”的频繁次数!剑丰不禁光火,他已经在范家“巧遇”石青云三次了,若不是他早摸清了石呆子的温吞懦性,一定会怀疑这呆子心怀不轨!虽是如此,剑丰已经喝了一大缸醋!性情急躁的他在妻子面前努力压抑脾气,却害惨了公司下属挨刮﹑吃排头。

  理智告诉他,蓉仙不是那种水性杨花﹑有出轨可能的不良妻子,心里头剑丰不能释怀的是,他和蓉仙个性﹑兴趣大相径庭,反而是那个石呆子和蓉仙来得相投,不仅个性相近,对美术﹑音乐的鉴赏能力也相当。

  剑丰心底泛酸——那呆子如果陪蓉仙看天鹅湖,绝对不会像我一样昏昏欲睡。

  他在嫉妒,甚至有股自惭形秽的自卑,如果不是他强取豪夺,蓉仙或许不会“认命”地嫁给他。

  猜忌﹑愤怒﹑妒意,种种负面情绪积压在剑丰胸口,他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会像火山一样爆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眉姊看见了蓉仙偷偷服用避孕药,在何李玉凤纳闷蓉仙迟迟未孕,并悄悄询问眉姊时,这位忠心耿耿的老佣人迟疑了许久才透露缘由,澄清了何李玉凤的疑虑!她的媳妇真的在避孕。

  抱孙心切的何李玉凤动了气,叫来不知情的剑丰盘诘实情。

  “想不到你们是这样新派的夫妻,入了门的妻子可以和别的男人见面﹑交往,正经要你给我添个‘香炉耳’却是推三阻四,偷偷搞避孕!”何李玉凤神色不善。

  “避孕?”剑丰一头雾水,“谁避孕?”

  何李玉凤气极,“你是死人哪!”她将蓉仙避孕一事说给儿子听。

  剑丰闻言,一颗心冷了半截,随即扮起灿烂笑容。

  “妈!您说的是这件事呀?我都快忘了。我跟蓉仙在度蜜月时就商量过了,婚后三年才生第一胎,在这之前要好好培养感情,过两人世界的惬意生活。”

  “三年?”何李玉凤惊喘,“那么久?”

  剑丰带笑地排解,何李玉凤怒气稍遏。

  她不禁感慨懊悔,“不该高攀人家的‘千金小姐’呀!娶了一个不愿生孩子的媳妇有什么用?我真是愧对何家列祖列宗。”

  “妈,”剑丰极力忍住怒气,“您别急!再等两年吧。”

  赴完石青云看书法展览邀约后返家的蓉仙,一打开门,即面对一室凌乱,和神情狂暴愤怒的丈夫。

  剑丰搜出她藏在内衣柜中的避孕药迎面掷来。

  “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他狂怒嘶吼,“我这一年来所做的全是白费心机!”

  蓉仙脸色发白。

  “你说呀!”剑丰不自觉握起双拳,青筋暴露,目光如炬,“我哪里做不好?!哪里让你不满意?!”

  他的心在淌血,有如刀割。

  “你……你不了解……”蓉仙无助地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对妻子说出了残忍的真相。“你根本没有心思要维持这个婚姻,孩子只会成为离婚的羁绊!”

  “离婚?”蓉仙诧异麻木的重复这个许久未曾浮现心头的字眼。

  听在剑丰的耳中,蓉仙的语气饱含希望。

  “你想都别想!”他猛然爆发的怒意一发不可收拾,大踏步抓住了蓉仙的肩膀。

  剑丰眼中凝聚的风暴惊吓了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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