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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你敢否认我爸爸这次心脏病发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那种仿多了亏心事的人,在因为夜半的敲门声心惊时,能够完全不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怪叩门的鬼魅吗?”他反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相信聪明如你会听不懂这么简单的话,意思是,就算马进兴的心肌梗塞与我的拜访有关,那也是被他自己的良心吓到。而不是被我威胁出来的。”

  “果然跟你有关系!”硕人直视他道:“余先生,可不可以请教你,家父跟你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你要在他风烛残年的现在。不遗馀力的出手打击?”

  “又错了,尹小姐,马进兴与我家之间只有恩。没有怨。我收购与他同家的银行股权,只为了帮他分担责任,而我屡次的拜访,也只是为了想回报他昔日对我父亲和兄长的关照而已。”

  “怎么回报?”

  “请他答应由我来照顾你、爱护你,换句话说,就是请他答应把你嫁给我。”

  硕人惨白着一张脸,瞪大眼睛看着他。彷佛他正在说着自己昕不懂的话似的。“为什么?”好半天她才自齿缝中挤出这三个字来。

  “为什么他不答应?坦白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自问条件不错。应该还配得上尹小姐,实在不晓得马进兴为什么一直不肯点头?在他出院前一天,我好不容易避开你跟程秘书的看顾,终于见到他时,他甚至跟我说他觉得你跟程秘书十分相配,有意撮合你们两位。”

  原来爸爸真有那样荒谬的意图,她和程勋……怎么可能?他们只不过是因为一起照顾爸爸,最近才比较常碰头而已,爸爸是怎么回事?

  硕人转念一想,又不禁自问:或许你误会爸爸了,也许那只是他用来拒绝余启鹏的藉口,对!一定是这样,而之所以会这样,还不都是因为眼前这男人太狂妄自大、太莫名其妙吗?

  “他误会了,我跟程勋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特殊的情怀可言。”

  “我就知道。”启鹏突然覆住她的左手说:“向他提亲。是给他面子,尊重他名义上是你的父亲,想不到他颠倒是非、捏造谣言,早知道。我就直接向你求婚。”

  “你也误会了,余先生,我刚刚是在问你为什么再三说你要娶我?”

  “我以为答案很明显,因为你长得漂亮、个性温柔、心地善良……”他偏侧着头说:“老天,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对你说那三个字吧?”

  “当然不会。因为我没有听人撒谎的癖好,余先生。我私下约你出来。原本是想从你这里问出家父一直不肯告诉我的内幕,想弄清楚你为什么要一直惊扰家父的真正理由,而不是要来听你继续对我胡说八道的。”

  “你竟然把我对你的倾慕赞美全当成了胡言乱语?”启鹏一副受到伤害的模样,明知道全是装出来的,硕人发现自己的心中仍然掠过一阵不忍,天啊!这余启鹏莫非是恶魔的化身?居然能够让自己心旌动摇?“为什么?”

  “因为我们今晚才见第四次面,因为诚如你自己所说的,你的条件很好。”在他专注的凝眸下。硕人顿觉双颊渐渐烫热起来。便愈加慌乱的说:“因为……因为我们甚至算不上认识彼此,像你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想娶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呢?怎么会启鹏突然伸出食指来点住她的唇说:“可别跟我说你是因为没有自信博得我的喜爱,才不敢答应我,方才你说的那些全不成理由,因为我自认对你的了解程度已经十分足够。”

  理智告诉她余启鹏是个自己根本无力抗衡的危险份子,他确切的意图,更绝对是自己问不出来的复杂阴郁,若想自保,最好尽速离开,但全身四肢却都像是被他点住,且开始轻抚的双唇一样。微微轻颤且动弹不得!

  “你外表纯挚清丽,自青梅竹马的马嘉竣死后,便不曾再与任何男上父往,仿佛是个守贞的玉女,其实电梯内的一吻,已经泄露了你狂热的本性,我一定要娶到你,彻底撕毁你虚伪的外衣,让你面对真正的自我,就像你那晚在电梯内迫不及待回应我的——”

  猛然泼洒上脸的鸡尾酒令他话声一窒,但见硕人铁青着一张脸说:“余先生,我发现你不只手法卑劣,思想也一样肮脏,今晚算我来错了,同时我向你保证,往后我绝对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你当然可以继续骚扰我们父女,但你这辈子都休想看到我们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

  启鹏眼中精光暴现,却没有对她的仓促离去采取任何挽留的行动,只追上工句:“尹硕人,那你也可以向自己斩钉截铁的保证,绝不屈服在本身软弱的心意下吗?”

  硕人闻言一愣,僵立了半晌,接着便连头也没回的夺门而出。已经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意欲逃离的对象是他,或是紊乱不定的心了。

  骆司奇这才从吧台另一头踱回来,递上白毛巾道:“喷,喷,啧,我看这套西装不赶快送洗,就得报销了。”

  启鹏瞪了他一眼,没什么好气的说:“看我踢铁板,你好像挺乐的样子。”

  “要不如何平衡我把一隅空出一个晚上来给你的心疼?花大钱当然得看好戏罗,只是照刚才的形势看来,你这抬子戏往后恐怕也没得唱了。”

  “你错了,好戏才正要上场,你等着瞧好了。那个尹硕人早已是我的囊中物。”

  司奇蹙眉的问道:“你不要认真过了头,小心玩火自焚,目标既然是她老子,何必伤及无辜,连她一起拖下水?”

  启鹏把按净襟前水珠后的毛巾丢回给他。“如果我跟你说。尹硕人真的让我静止多年的心,再次波动了呢?你还是阻止我对她采取猛烈的攻势吗?”

  司奇凝聚眼神,盯住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摇头叹道:“对她心动?也许是真的,但心动的原委嘛,可就耐人寻味了。”

  启鹏脸上的狼狈一闪即逝,随即指着自己那杯冰块几已全部融化的酒说:“味道都走掉了,再倒两杯上来,r与尔同消万古愁J!”

  虽然时序已届临盛夏,但高山里头阵阵的凉风依旧爽冽,甚至还让人有着些微的寒大息。

  披着程勋脱下来给她的薄呢夹克,硕人眺望着初升的月牙儿说:“你下午突然出现在教室门El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真有这么意外?”程勋推一下细框眼镜。“好像我是什么天外飞来的稀客,不是你的朋友。”

  “喂,”硕人斜睨他一眼笑道:“准说我没当你是朋友的?剐刚那样说,只是在形容乍见你时的惊喜嘛。”

  “这还差不多,”程勋仲个懒腰招认:“不过其实我也不是专诚为看你来的。”

  “好哇!你总算说实话了,害我还感动了好几个小时。”硕人佯装喝怨的向他抗议。

  自从上回进兴那一场手术打破两人之间的藩篱,硕人跟程勋的感情便日渐亲密,虽然相处的时间依然不多。但现在硕人每一想起山下的父亲时,便会迮带思及程勋,这才发现原来程勋早已在不知不觉当中替代了嘉竣的位置,让马府重新再有一家三口”的圆满感觉。

  而程勋给予她那种兄长式的坚定和倚赖。且责仍有别于嘉竣的温驯和宽容,所以硕人相当珍惜这份情谊,并相信程勋也有同感。

  她觉得他们维持贝则亦亲亦友的关系最好,所幸爸爸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任何如余启鹏那天晚上引述的信口胡言,让她得以保有与程勋之间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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