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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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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驹追着曹译出来,刚刚的场面,没有他置喙的余地,现在终于可以一吐为快。“老大,你真的决定这样做?” 曹译缓缓吐着烟雾,斜觑着阿驹。“不然你要我继续替那老狐狸卖命?然后寄望五年后舒云肯听我解释?”他摇着头。“不,我不会。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争取最大的效益。” “那你总还是可以找舒云小姐吧?” “我不会去找她,在我还没完成之前,我会彻底从她生活消失。见到她,要嘛忍着不说,只会越描起黑;要嘛冲动说出,功亏一篑。老狐狸算准这点,我不能让他称心如意。况且,”曹译顿了顿,眼睛眯了起来。“舒云的话点醒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做,我会以一个配得上她家世的身分出现在她面前,‘攀龙附凤’这个词,对我是莫大的羞辱。” “我想舒云小姐说得只不过是气话……” 曹译挥手阻断他。“虽然是气话,但也是事实。我无法容许在她心中有哪一个男人具备超越我的优势,我们都必须是彼此心中独一无二的。” 阿驹不禁咋舌,男人的嫉妒心可还真惊人。 再次出现,他要舒云没有一丁点儿怀疑与不信任,绝对真诚的爱。他将烟蒂踩熄,暗自发着誓。 第八章 二年后…… 清晨的风微扬,舞动的窗帘,惊醒了睡梦中的舒云。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藉以消除压力所带来的过度疲劳。 “啊!八点了。”舒云立刻从床上跳起,整个人已完全清醒。 在镜前迅速拨了拨一头长发,换上剪裁合身的套装,一扫原先的慵懒,变得俐落。 二年前,她遭逢生命中最大的挫败,在爱她的家人面前,她伪装得很辛苦。为了不让身体亮起红灯的爹地操心,她将心事掩藏。在任均毅半退隐的情况下,重担自然落在任海仲身上。起先舒云只是分担一些哥哥的辛劳,负责几个小型业务,由于表现不恶,渐渐也就做了下来。现在已能独当一面,负责一些部门企画及个案。 忙碌是遗忘伤痛的良方,不管是真的遗忘,或只是不去面对的暂时遗忘,对舒云而言,只要能不想,都是好的。 而当初六个人的梦想也终于实现,她们的店成立了,于是舒云的生活能被忙碌给填充。 今天是星期五,舒云留守店里的日子。得赶紧到公司处理好公事,才能准时在傍晚六点抵达店里。 踏着略显急促的步伐下楼,便对上任均毅既是爱宠又是责怪的眼睛。 “毛毛躁躁,没个女孩样。” “是女人,不是女孩。”舒云纠正道。 “你也知道你变成女人了呀,那你还敢悠哉悠哉、挑三拣四的。”舒云暗叹倒楣,怎么什么话,爹地都可以扯上她的终身大事? “这有什么差别?不管是女孩或是女人,宁缺勿滥的原则是不变的。” “宁缺勿滥?唐少威没得挑剔了,你不也是不要?” “人家心有所属,有什么办法呢?”舒云双手一摊,总算可以说得理直气壮。 “就算人家属意你,你也不要,季炜翔不就是一个好例子?” “不来电嘛!”她撒娇地搂住任均毅的脖子。“爹地,你那么急着把我嫁出去干么?我留着陪你不是很好吗?”“想含饴弄孙的话,找海仲哥和卢霈不就得了?”舒云暖昧地往他们的房间努努嘴,俏皮的模样,逗得任均毅忍不住也笑了。 任海仲和卢霈这对欢喜冤家,终于在半年前步入礼堂。从日上三竿,房里仍毫无动静的情况,可以想见他们夫妻恩爱的程度。想当初自己还是促成这对佳偶的最大功臣,而今他们的恩爱,却成自己凄凉对比的嘲讽。想到这儿,她莫名感到失落起来。 “爹地希望看你有好归宿。”任均毅轻抚爱女的头。“今天晚上……” 不妙!舒云急着打断任均毅可想而知的下文,自顾自的接口。“今天晚上我要到店里。”一边还故意抬起手看表。 “唉呀,还有一堆公事等我处理,爹地,我得先走了。”这些招数把戏,任均毅看多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今天就姑且先放她一马吧。 将车开出车库,舒云把窗子摇开,一路让凉风灌进,以驱散心中的烦躁。相同的戏码,三天两头便上演一回,着实令人疲惫。到底在逃避什么?逃避的究竟是因自己已无心再爱?还是因为自己心中潜藏不愿承认没出息的等待? 踩着夕阳的馀晖,影子被拖得老长,舒云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站在“回家”的白色围篱外,望着这片属于她们自己的天地,她的心里有股难言的幸福感,她真的是爱死了这个地方。 推开篱门,先将瓜叶菊略作修剪,欣赏着篮、白、紫相间的小花,觉得它们雅致得可爱。是呀!艳而不俗,雅而不贵,巧而不孤…想到这,她的心没来由得一紧。多熟悉的话语啊!阳光下的小花竟然没法明亮,却自模糊起来。他,还记得吗?舒云思了甩头,不想让心中晴朗的天空被乌云遮蔽,深深吸一口气,便浇起花。水柱在金黄馀晖的照耀下,形成三色的虹,绚烂却不真实。 内内外外打扫洁净后,杨妈妈花屋的花卉也送来了。舒云偏爱白紫的桔梗,喜欢它的娇贵,总让爱它的人甘愿悉心呵护。的确,它是娇贵的,怕热又怕冷。总必须恰到好处,不能稍加疏忽,不然它就会枯萎。天热时不能让它接触阳光,水里得放阿斯匹林或是冰块降温;天冷时又必须让它接触阳光,以免冻死。不过,更多的时候,是恁你怎般努力,仍无法恢复它的生气,旁人总是不懂它要的是什么?或许是因这样,才喜爱它的吧?为同种知音难求的心情。 在玄关及洗手间各放置一大盆桔梗,每张桌上也都插了一枝。一切准备就绪,她盘起长发,斜插了个松松的髻。头发盘起的她,显得清丽异常。斜倚在吧台,额前散落一绺卷柔丝,整个人有种慵懒的美丽。 小秦刚从学校下课,看到舒云,有点讶异。 “老板今天来得比较早?”小秦展开一股只有年轻人才特有的无忧笑意。 “叫我老板干么?好像很老似的。”舒云佯装怒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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