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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沉睡中的他,不似之前看到的冷酷森然,生冷的线条柔和许多。两道浓眉下,少了锐利双眸的逼迫,显得有些孩子气。挺直鼻梁下的双唇紧紧抿着,像是遭受委屈又倔强不肯言的孩子,令人心疼,只想抹去他的愁。

  她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唇,却被他陡然睁开的双眼,给震得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曹译暗自摇头,这女孩不知道他的警觉性一流吗?尽管再怎么偷偷摸摸,还是会马上惊动他。

  “你逃逗得还不够?”他揶揄的眼神,让任舒云十分窘迫。

  “我哪有!”她一副急欲申辩的糗态,惹得曹译笑意更深。

  曹译伸了个大懒腰,突然一阵惨叫。

  任舒云紧张地问:“怎么啦?”

  “我想我的右手废了。”他老实供称。

  “那怎么办?对不起,我……”任舒云满是愧疚,语无伦次起来。

  “你以身相许,如何?”他有点邪恶地看她。她的双颊绯红。“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不正经吗?”

  “不正经,”他挑起他好看的浓眉,就是为那种她可能也对别的男人没戒心的想法生气着,他没法忍受这种可能性,一定要让她学会保护自己。倏地,他翻转过身,她娇小的身躯,便整个笼罩在他的身形之下。

  “谁不正经?谁在谁的床上?”他的脸靠她好近,笑得又冷又邪。

  任舒云忍不住打个哆嗦,他怎么可以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分外羞辱的感觉,令她想哭,伸手只想把他推开,推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再看见他,但却被他抓住,更加动弹不得。

  为什么他会如此善变,令人难以捉摸?时而促狭,时而阴冷。一会儿吊儿郎当,一会儿温柔亲切,一会儿冷酷无情。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她搞不懂。

  当下,任舒云的脸色丕变,她再也受不了这男人三番两次的羞辱。尤其是现在,他把她讲成什么?好像她多不自重似的!

  她怒吼着。“滚开,你这只无礼的沙猪!”

  “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这句话没听过吗?要想一个男人正经对你说话,就不要太相信一个男人所具备的兽性,你太没有危机意识。”他又恢复他的冷酷,说起话严肃且伤人。

  “你知道没有危机意识的下场吗?”他的脸紧紧逼向她,将话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就是这样……”他将他的唇覆盖下来,粗霸地掠夺她的吻。

  她被吓呆了,老天,她的初吻,竟然是这么耻辱、这么脏的被烙印。她紧闭着双唇,不去推拒、不去反抗,只是无声的落泪。

  一心只想吓她,让她记取教训的曹译,像一头发昏的猛兽,疯狂地撷取她的芬芳。突然触及她脸颊滑落的冰凉液体,整个人清醒过来。老天,他在做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粗鲁地对待她?看着她灰败的面容,他一定伤了她,他想轻抚她的脸,却被她迅速推开。

  她紧咬住自己的下唇,狠狠瞪着他,一直将身体挪移到最角落,不让自己被他的羞辱击倒。

  她要离开,在这多待一分钟只是多一分钟的屈辱。

  拿起皮包,她快步向外走去。

  曹译看出她被自己伤害了,但一方面愤怒她不懂得保护自己,一方面不愿去面对自己愤怒背后的原因,他只有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武装自己。

  甩动着发麻的右手,他快步跟了出去。

  “我送你吧。”

  “不用劳你的大驾,我自己会叫车回去。”任舒云用颤抖的语气说着。

  “这儿是山区,不是旅游胜地,你等一天也等不到一辆计程车的。”

  “我想这不关清高的你什么事,我只不过是区区一名不自重的女子罢了!”

  “上车!”他的语气有不容抵抗的命令。

  任舒云昂起头不理会,没想到无耻的他,竟霸道地抱起她往他的车走去,任凭她怎么槌、怎么叫都没用。

  既然没法积极地反抗,总可消极地表示不满吧?任舒云一路上再也没开口说一句话,任由他将她载回擎天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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