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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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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鼻子酸涩、眼睛模糊,想哭的在胸口翻涌,耳朵紧贴在门板上,她不想打开门、不想打破这一切,就算只是幻想也好,因为……贪恋…… 贪恋小女孩对哥的撒娇耍赖,贪恋男孩嘴巴拒绝,却总是顺从她的心…… 她认真窃听,试着听出剧情,可惜接下来的部分,她再努力都辨认不出,她只听见他们持续低声交谈,有时一阵笑声、一阵耍赖娇嗔。 邵青常批评她,“你只有在哥面前,才像个女生。” 对啊,所以哥走了,她还淑女给谁看? 忍不住眼泪翻飞,她急急抹去,试着假装它并不存在,但手肘却在不经意间撞上门板,屋里的孩子像被吓到似的立刻停止交谈。 等不到声音,她推门而入,打开电灯。 没有男孩女孩,屋里只有熟悉的床、熟悉的衣柜,安静地等待它们的主人。 失望、哀伤,她静静环视一周,才关掉电灯往楼下走。 带着两分沮丧、两分惆怅,她垂眉下楼,但刚走到楼梯中间,她清楚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次……依旧是幻听?还是真的有人闯进来? 亦青加快脚步往下,当她到达到最后一阶时,看见……看见站在门边的高大身影…… 酸涩来得又急又狂,好不容易被推翻掉的眼泪又重新存在。它坏!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自顾自滚下来,她哭了…… 亦青哭得无比凄惨、无比委屈也无比豪迈,震天的哭声,震动楼上楼下…… 妈妈说:“河东狮吼就是长这样,完了,我家小青会长成河东狮。” 爸爸说:“河东狮很好,长大才不会被渣男欺负。” 邵青说:“有的女人用吼叫让男人害怕,而她用哭声让男人害怕。” 大家都怕她的哭声,所以哄她经验丰富。 而裴青半句话都不说,只会把她拉进怀里,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她哭累了才问:“要不要说说看,你为什么哭?” 到最后好像她哭那么一大场全是白费,反正他总会满足她所有想要。 但是现在,不管是不是白费,她都要哭,她要借着震撼天地的哭声让他明白,她有多生气、多愤怒、多……可怜…… 十二年啊,她整整等过十二年,他怎么可以……这么慢才出现? 裴青一步步朝她走来,脸上的笑容和过去一样既宠溺又无奈,他伸开双手,轻轻说一声,“爱哭鬼。” §第三章 “爱哭鬼。” 裴青冷眼看亦青,表情酷到很欠扁,但其实心里很羡慕,羡慕有人可以哭得这么肆无忌惮、这么丑,却完全不在乎。 很多时候他也想哭,在爸妈大吵大闹的时想哭,在他们决定离婚却没有人愿意要他的时候想哭,在他被丢到祖父母家的时候想哭……但骄傲的他,半滴眼泪都没掉,他冷眼看着,命运还能对他多刻薄。 大人说他坚强沉稳,成熟得不像七岁孩子,但不管像不像,他都是个孩子。 三个字,亦青被定住、不想哭了,但眼泪尚未接到通知,还是翻下脸颊、落到唇边,她下意识吐舌头去舔,咸咸的。 “我不是爱哭鬼。”亦青弱弱地抗议。 他勾起唇,似笑非笑,挑衅的目光能轻易点燃人们的熊熊怒火。 但是他的眉毛很浓、眼睛很亮,五官长得漂亮,是那种让人一看,心脏就会自动怦怦乱跳的漂亮。 所以亦青揍人的消失,所以她的交感神经亢奋中,所以她只能牢牢看着他,一直看……带着好奇新鲜,带着说不出口的兴奋喜悦,目光死死黏在他身上,心里不断出现一个声音——夭寿帅。 五岁的亦青第一次对帅有了实质性的定义。 裴青不喜欢她的目光,别开脸、满眼的不爽,蹲在别人家墙角哭,还哭这么大声是什么意思? 轻哼一声,他不理她,拉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门。 亦青站起来,拽住他的衣袖。“我不是爱哭鬼,豆豆死掉了,我很难过。” 关他什么事?裴青翻白眼,继续开门。 他越不理人,亦青越想理他,胖胖的小手扯住他的手臂,指着街头那端,那里有一辆货车,上面堆满家俱,搬家工人正上上下下把家俱往屋里搬。 她噘嘴告状,“搬家叔叔把我的豆豆踩死,我太伤心才会哭。” 豆豆是只天竺鼠,灰灰白白的、又胖又可爱,它虽然胖但是动作敏捷。 她太喜欢新家了,才会把豆豆放出来,让它也看看新家,没想到刚从笼子里放出来它就疯了,不断在叔叔脚底下钻来钻去,然后就被踩死…… 她刚张嘴准备号哭,妈妈就把她拉到厨房,小声说:“你不能哭哦,是你自己把豆豆放出来的,叔叔没做错,你一哭,叔叔会觉得很抱歉。” 不能在新家哭,她只好跑出来哭。 “所以呢?”他甩开她,不懂她干么拉住自己,她是不是爱哭鬼,谁在乎? 她哑着嗓子,可怜兮兮地伸开双臂问:“哥哥,你可不可以安慰我?” 安慰?屁啦!他看起来很闲吗? “不行!”丢下话,他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带着些许挑衅,裴青把门关得很响亮。 那天之后,她常常跑到孟家门口讨拍,虽然她笑得很可爱,但裴青觉得很讨厌、很麻烦。 但她会做人,每次来都带了伴手礼,今天饼干、明天糖果,后天包子、大后天茶叶蛋,都是她妈妈的拿手点心。 听过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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