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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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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更慌了,使尽力气将亦青推开。 “你是怎样啦,一定要把我们家搞得夫妻离散、骨肉分离吗?我的先生很好、我的孩子也很好,我们家没有家暴。”说完她扭头抱紧一对儿女。 黄立成听着妻子回话,得意地双手环胸、背靠在门边。 当事人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亦青无奈说:“请你想清楚,你真的不想报案?” 妇人毫不考虑地摇了头。“我们家又没怎样,报什么案?” 再次无功而返,大雄口气不善。“既然如此,以后请不要吵到邻居,免得还要我们上门。” 花轮拉着亦青准备离开。 她想了想,跑回去对小男孩说:“记住,以后再有人家暴就打113,会有人帮你们的。” “你要是再说家暴,我就要告你诬告。”黄立成粗暴地将儿子拉回来,将亦青三人推出门外。 站在门外,亦青垮下肩膀。 大雄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说:“别想了,上车吧。” 花轮把她塞进警车后座,一上车,她双手支在后脑,半天不说话。 车子启动,花轮慢条斯理说:“别这样,下车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就是来走个过场,黄家的事没有人能够处理。” 这不是第一次接到左邻右舍报案,但每次来结果都一样,都晓得黄立成打妻子,但遭受暴力的受害者矢口否认,能怎么办?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维护黄立成?她在想什么?”亦青气闷。 “她一走孩子怎么办?法院会把孩子判给有扶养能力的父亲。”花轮回答。 “若证实黄立成有暴力倾向,她有机会拿到监护权。”亦青辩驳。 “就算拿到监护权,她也没有谋生能力,养孩子要钱。”花轮道。 大雄幽幽道:“我第一次到黄家处理这事时,我也很想揍人,但没动手。” “为什么不?”亦青问。 “我怕拳头太重,把黄立成打死。”大雄笑道。 “去!” 大雄是他们警局排得上名的弱鸡,两人嘘声,气氛终于好一点。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亦青,这种事我们帮不了忙。”花轮语重心长。 “若越演越烈发展成命案呢?到时我们会对自己的无能为力遗憾后悔。” 这话让大雄和花轮都无法回答,车厢再度安静下来。 警车从巷子转进大马路,路树上挂满红红绿绿的小灯泡,商店橱窗里布置了雪人、雪橇和圣诞老公公,充满浓浓的圣诞气氛。 大雄把车子停在超商前面,不久端出两杯热拿铁和冰棒,他和花轮一人一杯,把冰棒给了亦青。 “亦青,我知道你觉得不平,当警察不就是为了想申张正义,这明摆着不公道、不正义的事,为什么我们连插手都不行?但事实是……我们只是警察、不是上帝。” 这话让人更烦,警察的理想?好像是个屁。 “来、干杯!别想太多,想用一杯拿铁把你灌醉……”花轮唱起歌。 亦青无奈,没错,她不是上帝,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更无法改变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她是个无能为力的破警察。 拿冰棒和大雄的拿铁轻轻一碰,报复性地咬下一大口。 苦中作乐,大雄也唱起歌。“朋友来干一杯干一杯,作伙来喝乎伊马西马西……” 花轮起哄。“轮到亦青了,唱歌、唱歌……” 唱歌啊?有个人的歌声超级好,好到她总是念念不忘……头靠到车窗上,看着大马路上的热闹,耳边浮上她念念不忘的歌声。 有人说味蕾的记忆只有三十天,那听觉的记忆呢?三十年吗?为什么他醇厚的嗓音总是不时地在她耳边出现? 想要光着脚丫在树上唱歌,好多事物全被缩小了, 心里不想放的就去了算了,让太阳把脸庞给晒得红通通, 想要吹着口哨在树上唱歌,要像开往远方的火车, 可以那么轻快的穿过山洞,大树上还很空,你要不要陪我…… 2020年12月22日 亦青被黄立成那个人渣投诉了,不光投诉,还找一票好兄弟杀到警局,给她一个“郑重警告”。 幸好亦青有人事背景,她的人脉稳稳的,离职这种事还轮不到她。 什么人脉?不知道吗?她家邵爸是警察啊,官官相护,要不她怎么会一进警局就受到上级长官的特别关照。 但这回长官的关照方式是强迫她休假,不管她想不想、要不要,她都得从圣诞节之前一路休到一月中旬。 她得把今年的年休、特休,加上明年的,一口气用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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