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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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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句话都问到点上,但她不是容易屈服之人,既做出决定,再困难也不想放弃。 “所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让锦绣村在贵族圈里留下印象,最慢三个月,京城百姓都会晓得锦绣村、都会想排队求得一游,待村人与贵人之间套足交情,那么就算真有恶霸权贵觊觎,也得掂量自己的分量。” 见她说得雄心万丈,孟晟笑开。“你可以不必这么麻烦。” “还有更好的作法?” “岳帆现在是一品将军,只要他肯出手……” 无双的笑脸瞬间垮下,他还真是时刻不忘记替自己的好友说项。 她迅速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不愿意谈及岳帆,因为自己尚未把他放下,想起他、提起他,她便无法抑止泛滥的哀愁,她需要的是往前走的动力,而不是让自己频频回顾的心痛。 见她转身离去,匆促间,孟晟拉住她的手腕,没想到这一施力,她没站稳,重心往后,下一瞬便跌进他的怀里。 只是轻轻一个碰触,他魔怔了、失控了,像是有人主宰起他的肢体心智,明知道不可以,他却下意识将她搂进怀里。 他知道这是冒犯、不道德,但“下意识”不允许他放手。 他像被牵线的傀儡娃娃,失控地拥住她,贪婪地汲取她的气息,像在荒漠中行走的旅人遇见一方甘泉。 他傻了,她也犯傻,他的怀抱像一堵墙,让她可以安稳立足、不怕覆灭倾倒,让她不安的心情变得安定。 很久了,她已经失去这样一道墙,很久、很久…… 直到现在,她才晓得上辈子的自己踽踽独行了多久、害怕多久、恐惧多久,她是揣着怎样的惊惶在活着。 热泪倏地翻下,就真的这么难?她要求的不过是一份安心、一点安全,她要的不过是心无旁骛的疼爱,怎么这么难?难道一心一意只存在于女子的基因,无法从男人的DNA里提取? 她的泪灼了他,他急忙松手、急忙说:“对不起。” 她恼羞成怒。“是不是男人都认定,一句对不起已是天大地大,可以抵消所有的错误?是不是男人都相信,一句对不起是对女子最大的奉承,女人收下这句,就该退让妥协?如果这么好用,是不是一句对不起,杀人放火无罪,一句对不起,强盗强奸正确?” 她每发出一个问号,就用力推他一下,是使尽全力的推搡,使尽全力的发泄,她没作齐气。 只是这样的小小力气……他可以屹立不倒的,但他退了,顺着她的意思一步一步往后退,面对着她的咄咄逼人,他不觉得她面目可憎,反而觉得……她很可怜。 她并没有说得太过分,她讲的每句都是实情。 岳帆认错,所以公婆认为她不该继续胡闹,所以娘家怨她不认命,所以京城百姓都认定是她心量狭窄,容不下岳帆和孟霜。 知道吗?说书人嘴里的燕氏,已经逐渐变成尖嘴猴腮、刻薄歹毒的坏女人。 她说生为女人不该为难女人,但满京城的女人都在挞伐她、责备她,连高高在上的皇太后都要赐戒尺,打得她皮开肉绽、伤上加伤。 她很委屈,却从不对任何人诉说委屈,她咬牙强忍,他却在她一句“我要退一步海阔天空”中,看见她的哀伤。 她不对任何人提出要求,她只想一个人过得安静平顺,可是所有人都在逼迫她投降,向岳帆、向婚姻,甚至是向掠夺她幸福的孟霜投降。 他深邃的眼眸里,充斥着满满的罪恶。 “因为我嫁给岳帆,所以没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没有权利拒绝别的女人涉足我的婚姻,没有权利不让自己变得可怕狰狞,没有权利不要一个辜负我的男人?我怀疑,当年我签下的是婚书,还是卖身契?” 她还在打他,一下一下地捶着他的胸口。 她在发泄、在狂怒,这是在尚书府做都不能做、想都不能想的事,且……对象不应该是蒋孟晟…… 但她不管,是他要挑起这个话题,挑起她不愿想起的男人。 他任由她捶打,直到打累、骂累,累得在他跟前垂首喘息,他才开口,“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用手背抹去泪水,冷冷道:“如果是钟岳帆的事,我不想听。” “我是要讲岳帆和孟霜的事,你必须听。”他坚持。 她听得还不够吗?整座京城人人传诵,谁不晓得那段梦幻浪漫的爱清故事,要是拿来拍电影,说不定还能大卖座呢。 “与我无关,我不想听别人的八卦。”无双轻哼一声,迈开脚步往回奔。 孟晟施展轻功,纵身挡在她跟前,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仰高下巴望向他。“你必须听,否则你会后悔今天做的决定。”他二度坚持。 “走开。” “不要。”他知道急事缓办的道理,但话还是要摊开说,局面必须一点一点扭转,否则他将会一世不安。 “我不会听的。” “你必须听。” “我要讲几次不听,你才可以放弃当挡路狗?”她沉静的眼神里带着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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