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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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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等你。”锭蓝色的四号宋体字在她发出信息的下一秒蹦了出来,十分爽快。 “莫要喝多了,喝多了老上厕所,你的青蛙GG都跑掉了!”席枫还在电话那头拖长声讲着他粗俗的笑话。 “你怎么知道不是青蛙DD?”咦?他知道她在搞“网恋”? 蓝田田搁下话筒离开电脑桌。坐的时候太长,臀部都开始发麻了! 从蓝田田家到席枫家只有一站的车程,下车后得通过一段儿简陋的石桥才能到席家所居住的生活小区。这座石桥大约建于上个世纪四五十年代,桥身很窄,只容得下一辆卡车通过,不过,几年前修了新公路后桥上就再也不通车了。现在桥面儿上的两旁聚满了各种小摊贩,卖羊肉串、麻辣串、土豆泥这样乱七八糟但很便宜的小吃的;也有卖老鼠药和所谓的“古董”和“天山雪莲”的。因为不是闹市中心,地界儿相对较偏,所以城管也管不到这里来。不过最近多了一个文质彬彬的英俊青年人在桥南边儿上替人免费写生(就是画肖像啦)。 虽然田田每隔一周就会两次往返于这座石桥,不过每次都会要求席枫来接她,因为她的方向感和观察周围事物的能力实在是太差,根本记不住过了桥后应该要走哪个方向(可靠情报说:有次她朋友的肩伤了,身上缠着绷带,她在与之共处了十五分钟的情况下仍然未能发现朋友肩上的是纱布而非特别的服装饰品)。所以呢,虽然南桥边上多了这么一位大帅哥,可是她压根儿就没有发现。她只会记得上次过桥的时候席枫给她买的是哪一种小吃。 “啧啧啧……一边走路一边吃,真没形象。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席枫每次“出血”后都会唠叨一番。若在以往,田田虽然觉得他烦,但也不觉得他如何如何嗦,不过最近她忽然觉得席枫是一个很鸡婆的男人。 她边想边狠狠地用手中的小勺子挖了一大勺土豆泥塞入口中,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抢……抢人了,快,抓住他……”一个惊恐的带颤音的女声自桥南边传来。接近午饭时间,本来相对宁静的桥面出了这样的大事,忽然就像炸开了锅。 斗鸡眼?西……瓜刀?我的天! 在席枫眼明手快地拉开蓝田田之前,她的脑海中就这几组词不住地打着转。手中的土豆泥“吧唧”摔在地上,溅了席枫一裤腿。不过他应该是不在意,因为蓝田田清楚地瞅到他将就那一只腿儿向路中心一探,“砰!”一个160厘米的手持砍刀的家伙当场跌个狗吃屎,豆鸡眼儿里还直冒着星星。 然后,蓝田田记忆中自己最英勇的一幕就出现了。她不假思索飞快地扑到那家伙的背上,在席枫的协助下两手死命地按往那家伙拿刀的手,口里咦哇乱叫:“来人呀,来人呀。”末了还口手并用,又是咬又是打,“该死的,赔我的土豆泥。该死的为什么不去抢有钱人,来抢小老百姓?该死的有种为什么不去抢市长……” 只是可怜了那只贼手,差点被啃光!当然,这时候那些吓呆的人才反应过来,立马把那“抢劫犯”团团围住,不知道是谁找来一大捆麻绳将他捆成了大闸蟹。在大家全都吐完口水,再对之饱以老拳后,终于决定送他到“警察叔叔家”。被劫者这才记起来要“表扬”蓝田田和席枫的“英勇”行为。 “两位真是活雷锋,谢谢你们。” 搞什么名堂,就一句话当酬谢了!碍于面子,蓝田田只有暗暗咬牙,假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天晓得!我们老师说这社会是讲经济效益的,什么都讲钱,哪有什么事儿是应该的?不过事情并没有就这样完了。因为那一群人在骂完贱贼,表扬完蓝田田和席枫之后就马上扯到别的事上的。 “同样是年轻小伙子,你看那个小伙子,一听到有人抢劫,脸都吓白了!”有人噱道。 “对呀,我是在他画摊儿跟前出的事,他发现有人抢东西不帮忙就算了,居然立马撂摊走人呢!”事主悻悻地说。 “嘿,可不是吗!那还一地的画纸呢。”大家顺那人的指点望去,果然见到一地纯白如雪的画纸。 “那个小白脸?长得像个女人一样还追贼,别被贼砍死了,算了吧!”不知道是谁冲席枫嚷了一句,“你看这位小伙子,多魁梧?光模样就可以把那‘小颗钻’(方言:小东西)骇晕!” 他是小白脸,难道我长得就像猛张飞?席枫闻言气闷不已。 “哎哎哎,你当你是在扑粉哪?”席枫哭笑不得地看着手执蘸满酒精的药棉,在他的伤口上做“蜻蜓点水”的蓝田田。哪有人这样涂酒精消毒的吗?! “什么?这不是怕你痛着了吗?不识好歹!”蓝田田大吼道。他居然细皮嫩肉到这种地步,不过是伸腿绊了劫匪一下下,居然给擦破了皮。 “凶我?我刚才救你呢!” “救我?笑话!”蓝田田莫名其妙。不过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境不禁有些后怕。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当时自己会突然勇敢了呢! “哈!我怕那人把你当西瓜‘咔嚓’了!”席枫用手掌比了个切瓜的手势,然后似笑非笑地将脸孔凑到蓝田田跟前,死盯着她的大眼睛,眸子中射出一道异样的光芒,非常认真地说,“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蓝田田一愣,手下一停,突然觉得心跳漏掉一拍,遂与他凝目对视,不过半分钟后,她突然哈哈大笑。捉弄她吗?才不上当呢!话又说过来,真的救她又怎样?她现在不也在替他上药了吗。 “呜——没吃饭,电力不足!”席枫像一只泄了气儿的皮球,身体向后一倒,倒回床头的靠枕上。 “是哦,徐妈妈,好了没呀。你的宝贝儿子要饿死了!”蓝田田不失时机地扭头冲着饭厅大声嚷嚷,她也早饿了。 席枫的妈妈娘家姓徐,所以田田习惯叫她徐阿姨。徐阿姨与和她同龄的那些老太婆不一样,是个非常懂得生活的人。自从数年前退休在家后,就喜欢打打太极拳,参加个花鼓队什么。因为常搞“演出”所以对穿着就比较讲究。几十年不化妆的,为了花鼓队的“演出”竟然就开始擦起粉来了。她的长相本不差,就这么擦着擦着慢慢地也开始有些心德了。也因此,当她见到衣着打扮落伍,化妆技术超滥(只会涂口红)的蓝田田总要产生那么些微妙的优越感——年轻又怎样?她打扮出来还是比某些不会打扮的年轻姑娘有韵味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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