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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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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母去世,奶奶不疼,三婶婶、四婶婶视你为眼中盯的嫡长女?”陆春香放下茶杯,越说越觉得愁。 听了这话,陆知遥腿一软,叹了口气。说的没错,她说的没错,空有个嫡长女的名号而已,家里破事儿一堆。 虽然输了理,但也不能输了气势,“随州城里唯一的红衣女捕快。”陆知遥扬起头,颇为自豪的说道。 “对,红衣女捕快,你当年要是不当这个捕快,说不定这会孩子都有了,知道三婶婶、四婶婶和她那些姊妹们怎么说吗,说陆家大房抱来的女儿身子骨弱,总生病,十几年都没迈出府门一步,能不提起你就不提起你,权当陆府没你这个人似的,明摆着嫌你当这个捕快丢人。” “随她们怎么说,名义上当个病秧子也好,总好过被人知晓了身分,背后指指点点的好。”陆知遥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反倒是觉得省了很多麻烦。“再说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那不是满大街嘛,大不了,我不是还有我娘留下来的嫁妆吗,看在嫁妆的面子上总有男人愿意娶我吧。”陆知遥越说越小声。 一提起嫁妆,她也愁,她是抱养来的,她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嫁入陆家陪嫁的东西可不少,这份嫁妆三房、四房早就惦记着想分了,在大房走了后,她奶奶原本也有那么点意思。 后面是二婶婶死命拦着说这些东西是留给孩子的,孩子以后大了嫁人可不能让婆家瞧不起。耗了好久,这笔嫁妆才被二婶婶锁在仓库,名义上这笔东西日后是她的,可是真到那时候,保不住三房、四房又出什么幺蛾子呢。所以啊,她虽身在大户人家却分外喜欢攒银子,毕竟若是日后她真得不到这笔嫁妆,好歹她兜里还有些银子傍身。 “你啊你,这话你也就和我说说,要是和娘说,你看她打不打断你的腿。在终身大事上用点心,今年你要再找不着婆家,明年你那破捕快,娘肯定是不让你干了。” “好妹妹,你得替我说点好话啊。”一物降一物,对付二婶婶,还得她这个妹妹出手才行。 “这个我也帮不了你,娘让爹给你打听相亲的事儿呢,到时候娘让你去,你就老老实实的去,不准反抗,听见了没有?” “是,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在对付二婶婶的事情上,听妹妹的没错。 “算你听话。不管你了,我约了苏家小姐打桥牌,晚上早点回家,别总让我们担心。”看着陆知遥的领子有些歪,陆春香抬手给她整了整。 “你姊姊我一身武艺,放心!”陆春香脸上还有点婴儿肥,陆知遥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对方的小脸。 姊妹俩又说了几句话,陆春香吵着和苏家小姐约的时辰要到了,便带着侍女匆匆的离开。 陆知遥屋里的家具都有年头了,这个小院原本是陆家存放一些旧家具用的,她为了清静就搬了进来,这里平日除了洛氏和陆春香,无人问津,正合她心意。 她站在有一道裂痕的铜镜面前左右照了照,心想,二婶婶眼光真的没话说,这身红衣真衬人! 依旧是老样子,翻墙而出,哼着小曲,慢悠悠的向衙门走去,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陆知遥探着鼻子,这味道,真香。老郭家的豆腐脑油条,一碗豆腐脑三钱,一根油条一钱,她得吃两根才能饱,这加一起就得五钱。陆知遥低头摸摸口袋,眼瞧晌午了,去衙门饭堂蹭一顿,一个子都不用花。 五钱难倒英雄好汉啊!陆知遥站在原地,步子迈出去,她舍不得豆腐脑油条,往后走,她又不想花钱,左右为难。 “抓小偷、抓小偷!有人偷银子啊!”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大庭广众朗朗乾坤,还是在她陆知遥的地盘上偷银子,谁这么大胆子,不想混了! 陆知遥转过身去,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 “谁给你的胆子!”她看着跑来的人斥责道,都用不着出手,那小偷一看见陆知遥就腿软,差点跪了下去。 “胆子越来越大了,小小年纪当街偷银子,你……”看着骨瘦如柴,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小男孩,陆知遥提起来的手掌终究还是没忍心打下去。 “陆、陆大人、陆大人。”姗姗来迟的齐袁林指着陆知遥手上的钱袋子,又指指自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陆爷。”市井上人多,这会早已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小男孩眼瞅着快哭出来了。 “你俩跟我过来。”陆知遥提着小男孩的领子,拽着他向小巷子走去,回头看了齐袁林一眼,齐袁林识趣的跟了上去。 进了小巷子,周围清静了不少,“陆爷,我不是、我……”小男孩红了眼,“我奶奶又犯病了,家里没钱了,一分都没了,我去找大夫想赊点药……我想干活,想赚钱给奶奶治病,但是他们都说我太小,都不雇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小男孩胡乱的抹了把脸,擦干了眼泪,低着头,“我、我看他眼生,我不敢偷别人的,我……” “偷谁的都不行,偷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陆知遥大声呵斥道。 齐袁林看着出陆知遥认识这小孩,也不急着说话,想看她怎么处理。 “拿着!”陆知遥将钱袋子扔到小男孩手上,“跟这位齐公子赔礼道歉。” 小男孩手抖着接过钱袋子,转身不敢看齐袁林,“齐、齐公子,我、我错了,偷窃不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齐袁林接过钱袋子,看向陆知遥,“陆大人,这小兄弟可是有什么苦衷?” “齐管家,实不相瞒,这是城西的黄家老么,自幼丧父丧母,奶奶将他拉拔大,黄奶奶去年生了病,黄家原本就是一穷二白,这人一病……” 陆知遥按着小男孩的肩膀,抬腿冲着踢了三脚,小男孩咬着牙不吭一声。 齐袁林将小男孩上下打量一番,瘦瘦小小的,看不出实际年龄,打着补丁的衣服脏兮兮的,若说他是个小乞儿,齐袁林也相信。 “人穷,志不能短,你奶奶辛辛苦苦半辈子把你养大,是让你当小偷的吗?你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他们在天有灵,看见唯一的儿子偷窃,无论理由如何,丢的都是黄家的脸,你让他们情何以堪。”南玄律法,偷窃者一律先打二十大板,再根据偷窃钱数多少来发落。 小男孩瘦得只剩骨头了,哪里受得来二十大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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