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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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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作,我……” 见她扬抬起泪涟涟的白颊,模样实在惹人爱怜,可这次他真的是火了,旺燃的怒气瞬时不由分说地攀着了个缝隙狂喷而出。 “对呀,我不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他气得声调都变了,变得低沉、沙哑、还有着难抑的心痛黯然,“那该被千刀万剐的家伙说你克夫,那又怎样?我相信我的命够硬,硬得你怎么克都克不死;说你注定要嫁给曾许过婚诺的男人,我不就是吗?你摸着良心想想,我被你否决过几次?我们的婚礼被你回决了几次?” “悠作?”眼泪汪汪的眸子凝望他,久久无法言语。 能说什么,任何一个男人受到这种伤害早已拂袖而去,而悠作依然留在她身边呵护着,可她竟伤害了心爱至极的男人无数次。 能说什么?至今她还能说什么呢?万般皆是她的错呀。 “不能怪你的,或许,真是我太过强求了。”幽幽地,他忽然开口。 “你为什么这么说?”他口气中的万念俱灰教她心生恐惧,“悠作?” 即便是气极,悠作也不曾用这种挫败口吻、这种灰心丧志的神态面对她,心一紧,她不禁急了、慌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好,我可以告诉你,很坦白、很诚实地告诉你,因为我已经厌烦了再这么周而复始的与你心中的恶魇奋战。”何悠作深感气挫的伸手抹着灰败的脸孔,“事情,该有个了结了。” “了结?” “对,我已经厌烦再这么纠缠下去了。” “悠作,你在说什么?”他说什么?他已经厌烦了?!“你别吓我呀。” 吓她?呵,如果吓吓她,自己就能得偿所愿……“别哭了。”就是见不得她像是要洒光了全身水液般的恸哭,滴滴泪水像条锁链,串起他的依恋不舍,纠结着他犹豫难决的彷徨意念。 如果,只是吓吓她,她便能破除魔魇,那倒是可以一试……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泪水止不住,她心口更是惶然不安到了极点。 “因为我也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情不自禁的伸手拭去她流泄不止的泪水,他轻叹,“彻彻底底的想一想。” 想?! 低抽了口气,秦纭妹被蓦然袭上的恐慌击得无力撑持,身子一软,哭倒在眼明手快倾身上前扶住她的何悠作怀里;而他一如以往,没有因胸口未褪的气愤而推开她,但,抚拍着她因哭泣而细细耸动的肩膀的大手有了漫不经心的迟疑。 该怎么做呢?耳边传来纭妹不停歇的呜咽,他心中已悄然有了个底。 “你决定了?”瞿北皇微惊。 “嗯。”淡淡的点头,何悠作的脸上有抹义无反顾的神情。 随意一瞥,瞿北皇忽地撇起嘴。 “你知道的,我压根就没想过一定要逼你走这一趟,想不想去都是随你意愿,我只是出钱资助这个医疗小组而已。”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这是在逃避!”如果真是这样,他可不赞成好友采取这种方式应对。 “逃避!”微愣,瞧见瞿北皇那双炯炯的利眸紧瞪着他,不觉一叹,“或许吧!但是,我想静一静。” “没那么严重吧,得静个一整年?”这一去,最起码也得停在那个偏僻的鬼地方窝个一年半载的,这家伙捺得住相思之苦吗?他可不信。 朋友一场,他不希望到时悠作会后悔了。 “我不会中途绕跑的。”心细的何悠作察觉了瞿北皇的为难。 一年,给自己一年的时间疗伤,也给纭妹一年的时间想个清楚,希望她能了悟自己在她生命中的分量。 “你会突然决定跟着去,真的是因为她又逃婚了?” “那只是个引子。” 总不能说因为他爱她,所以,他可以再三让她用这种方式磨灭他心底的爱恋。无论怎般铜墙铁壁的爱情,也禁不起三番两次的测试与拒绝。尤其,给予他这项打击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他更呕了。 “引子?”瞿北皇恍然大悟地迭迭点头,“我就说嘛,被个女人连放了几次鸽子,怎么还有男人可以这般宽宏大量,坦白招来,其实你心里是挺在意这件事的,对不对?” “对于被放鸽子?不。你忘了我爱她,不管她再怎么临阵退缩,我都可以等的,可是,我真的是挺在意她竟然不敢相信我。” “瞧你满口爱呀爱的,也不觉得恶心。”阔嘴一撇,瞿北皇一脸的受不了。 “我已经够烦的了,你就别在那儿说风凉话了。”瞥见瞿北皇竟耸耸肩,一副就算是穷尽地老天荒也绝不可能发生的神态,何悠作不禁放狠眸中的瞪视,“等着好了,迟早会轮到你的。” “喝,你这是在诅咒我吗?” “能遇到一个可以生死与共的伴侣是上天所恩赐,哪像你说的这么恐怖。” “啐,真服了你,也只有你这蠢蛋会尽信那种情呀爱的无聊玩意儿。”瞿北皇仍旧是不以为然地将嘴一撇,“言归正传,既然不幸身为你推心置腹的老朋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你这个决定挺危险的。”若万一弄巧成拙,悠作这死心眼的家伙不就要开始面对敲木鱼的后半辈子了。 “不管一年、两年,我的心不会变的。”他有这个把握。 “那,她呢?” “纭妹……” “你不怕在这段时间里,她的寂寞芳心被人趁隙闯入?” “她不会。”何悠作依然是把握十足的笃定,“况且,我只能孤注一掷了。” “这么惨?” “你才知道我的立场有多艰辛困难哪。”想想,真的是觉得悲哀到了极点,多年的痴心对待竟然敌不过一张薄薄的纸,“唉,希望是以喜剧收场。” 真的,真的是已经黔驴技穷了,现下,除了拿时间、距离与她的执拗一拼外,再无他法了。 钥匙扭动,“咔嗒!”一声,锁开了,但何悠作搭在喇叭锁上的大手起了迟疑,没有立即走进去,但也没缩回手,犹豫中,奋力疾压下脑海中甫浮现的不忍与不舍,他长长地往胸口吸足气息。 骰子已经掷出去了,他是誓在必行。 揣着沉重的心情踏进客厅,身后的大门才轻轻合上,他已经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瞪着电视荧幕,但眼神却是呆滞无神的秦纭妹;她心神恍惚的愣坐着,压根就没留意到有人进来了。 何悠作也没出声唤醒她的失神,就这么静静地杵在门边,心中百感交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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