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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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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见少爷八风吹不动的执拗,成叔轻叹,转移目标。“小姑娘,你听得见我吗?” 这姑娘的脑袋或许不清楚了,可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绝对没伤着,因为,他一出声,她的视线便专注在他脸上,瞧……咦,瞧什么呀?他是老了,一张脸皮又干又皱,模样也不讨姑娘家喜欢,但她有必要瞧得这么目不转睛,甚至可以说是,惊吓? 邬然真愣住了。 这张凑上来的老脸,好像,太像了,就跟……方才掠过脑海中的那张脸呢?怎么眨眼工夫又像烟般不见了。究竟是像谁,她怎么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挫败于心,眼底的无助与哀伤顿然浮现眉眼,再加上周身的剧痛益发难忍,她抿紧泛青的唇瓣,哭得难以自己。 滴滴晶莹的泪水像是渗进了众人的心中,路过驻足围观的人群中有了细细的耳语,原先漠然旁观的某些人似乎想做些什么。 孙别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成叔也是机灵人,见状不再拖拉。 “小姑娘,你还好吗?” 她好不好? 邬然被问得又是一脸的痛苦。 “我……” “成叔!”被冷落大半天的初二有气无力的嘶喊。“我有事呀。” “你?” “对啦,成叔,你忘了我不成?” 上上下下扫视着初二的状况,成叔眼角瞥向少爷,四目相望不禁哑然失笑。 可不是嘛,从天而降的小姑娘偏巧不巧,就这么一屁股在初二圆滚厚实的腰椎骨间坐定,痛到他现在仍继续呼吸吐呐、换气换不停,纵使他是皮粗肉厚,也挨不住这种折腾呀。 “初二呀,你还好吧?”他跟少爷只顾着怜香惜玉,都忘了关心一下,难怪小伙子有些忿忿不满。 “被人当肉垫子压,成叔,你说我好不好?” “嗯……天降横祸,确实是有点不幸。”好想笑,但,他得忍住呀。少爷很贼的先侧身偷笑去了,若他也跟进,怕初二……“咳咳咳,这么说来,真是辛苦你了。”闻言,一脸委屈兮兮的初二不由得又噙起泪水。 “难怪,地不平。”脑袋空空的骤然将他们的对话给听进了耳,气息悠悠的吐着感想。“晃得我都头晕脑胀呢。” 才刚平反委屈的初二耳尖得很,听进她的嘟哝挑剔,呛着了气,差点见阎王。 “你说什么?” “我……” 愣生生的仰望已恢复蔚蓝视野的天空,她从善如流。 “地不平。” 初二当场气结,眼白连翻几转。 孙别稔终于忍不住的仰首哈哈大笑,弹指,唤来成叔。 “上路了,找顶轿将初二给抬进城去。” 听见有轿子可坐,不必累死自己的一双腿,更不必担心被撇下,初二稍稍止住了泪水。 可一想到始作俑者,又是怒火一把烧,平白无故被她这么压呀嫌的,就这么放她去…… 咦,不会吧? “少爷?” 他有没有听错? “这个……呃,少爷,咱们这趟上苏州可不是去找乐子的呀!” 成叔委婉开口,眼角瞥见初二的点头附议,想再说些什么,却因为少爷投来的一眼封了口。 “要不,还有别的法子?你倒是说说看。” 顿了顿,缺乏笑意的眸子往那惊惶未定的秀容溜去。 “她伤了初二,又挂了彩,一并带着走,往后就当是将功赎罪吧!”话,说得极冠冕堂皇,教人无法反驳。 瞧瞧她,虽然粗泥、血迹里满了脸,但仍掩不住水漾杏眸所散发的娇媚,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隐约可见,瘦不见骨的窈窕身段,还有方才那几句莺声娇语,只要有几分眼力,皆能瞧见狼狈模样下美人胚子的影儿,留下她不管,只怕她朝不保夕呀! 成叔不笨,少爷的心思他怎会不懂,只不过…… “红颜祸水呀!”他低喃。 “祸就祸呀。”孙别稔应得很豪迈,一双利眼逼退几个开始有歧想的人,唇畔勾勒出一抹自得,没吭气,几双心怀不轨的视线纷纷闪避,他的唇扬得更高了。 想跟他孙别稔抢人? 第三章 一并带着她? 哼!恶狠狠地,邬然一棒子将石板上的湿衣服打扁、再扁、继续扁。 她真傻,满心感激表现得也太快、太明显了,什么叫作好生照应着?!根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好生照应?”拿木棒的手握得很紧。“根本是要留我下来做牛做马,替初二哥讨公道吧!根本就是假公济私,报前仇。” 去他的将功赎罪,会摔到初二哥身上,也不是她愿意的呀! 掬起溪水往大平石上的湿衣服泼,不想不念,就已经攒了半桶子气,越想越气,拿起木棒,扁扁扁,又是一阵海扁。 “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躺了几天,才刚可以下床,就被人使唤着做这做那,她的心里当然犯嘀咕呀,“就算是将功赎罪吧!同样是下人,初二是奴,我成了婢,呜……我是小婢女啦!”想到心更酸,下手捶衣的力道更大了。 好痛,身上未愈的伤随着弯腰掬水的动作而抽痛,脑袋仍沉甸甸的难受,自怨自艾中,一件长衫滑落平石,随着溪水飘呀飘,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不好! 瞪大眼,邬然奋不顾身地在激流中踉跄移步,为了救衣,不但滑了一跤,还差点儿连自己也随波逐流了。拥着抢救回来的湿衣裳,她蹲坐在河中的石块上,眼红鼻酸,不由自主的又捧住脑袋,哭成个泪人儿。 明明脑子里浮着无数纷乱的影像,但为何她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邬姑娘,很诡异。” 孙别稔不置一词。 以为少爷没听清楚,成叔轻咳一声。“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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