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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可今天下午,她在图书馆的后院被循线而来的琼安给堵住。

  “你为什么不敢回来睡?”一开口,琼安就一针见血的直剖重心。

  静默几秒,虔素葆终究是没吭半声,低俯着脸,想越过存心上门来踢馆的琼安,安全退场。

  “你知道阿山他这几天有多失魂落魄吗?”

  愣了愣,她直觉地微摇摇头。

  她哪会知道这些呀?几天来,别说是跟他见一面,连他的名字她也拒听,全心全意地想为自己腾出个足够疗伤的空间。

  “那你知不知道,阿山他找上克里斯,两个人打了一架?”这回,琼安质问的口气里已经涌上浓浓的不满。

  虔素葆则是教这个消息给撼住注意力。

  真的?!

  为什么?!

  阿山为什么找克里斯打架?他不是一向最忌讳两方在战力不均之际交战吗?还是……是因为琼安?因为他跟克里斯摊牌?

  那,他还上山下海的找她干么?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架?”

  “关我什么事。”况且,她又不在场,事情的真相她哪知?

  “你敢说不关你的事?”见她明明是大吃一惊,却又立即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琼安不禁火气一冒。“如果不是你闹着要跟他分手,他也不会将火气全都出在克里斯、出在我们身上。”

  阿葆失踪几天,阿山就失魂落魄几天,这些她全都看在眼里,多少也有点后悔那天为什么要改变主意,不留在家里赶论文,反而将克里斯约在同一间酒吧见面。她的神经没迟钝到察觉不出,这对欢喜冤家的战役是自那天晚上开始的。

  没错,那天晚上,她的私心里是有一点点的故意。不为别的,只因为想看看,若他们发现到她也在场,尤其是阿山,他会不会过来邀她一块儿坐坐。

  她不想自欺欺人,没错,她真的对阿山很有意思,潜意识里也总是找尽机会接近他。

  若不是因为阿葆梗在中间,她发誓,她绝不会任由阿山在指缝间溜走。

  所以她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阿葆真的是又气又羡!

  “他找你们出气?”怎么可能?打死她她也不相信。

  他们两个在阿山的眼中,简直就是弱者,不是说他们的能力弱,而是指相差悬殊的体能。

  “可不是吗!”琼安仍忿忿难平。

  前天晚上,见阿山又一个人坐在酒吧的角落喝闷酒,她撇下克里斯不顾,好心好意的过去想劝劝他、陪陪他,或许也给自己制造一些奇迹般的机会,怎料几杯黄汤下肚,他开始埋怨。

  先是怨她卖弄风骚,才会招惹一些无赖缠上,再怨克里斯反应迟钝,自己的女人都遭人骚扰,还不知道跳出来耍狠、耍蛮,更怨他自己干么多管闲事,才会惹得阿葆心生不满,进而跟他——一——刀——两——断!

  而这女人,虔素葆这女人……她竟敢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关她什么事。”

  呸,什么叫不关她的事?追根究底,这才不关他们……呃,严格说来,她是有点咎由自取,但,克里斯真的是挺无辜。

  “但那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要将气出在谁身上,我无力干涉。”

  “你到现在还敢推得一干二净?”她真的很气,气阿葆的不识好歹,也气这种被阿山深爱的好福气为什么不是掉在她身上。“明明就还爱着他,干么还故意装做什么都不在乎?”

  “我……这不关你的事!”心里叹着,虔素葆又想逃。

  琼安说得没错,她是强迫自己装出对他的一切都已不在乎,但,不继续这么做,又能怎样?

  是她开口说要分手的,还哭哭啼啼的托学长将他送的钻戒给退回去,结果才分手几天,又不要脸的回过头去求他原谅?她……她做不到这么反反复复的出尔反尔。

  “你给我站住!”当下,琼安连口气也变了,变得蛮横,变得凶狠无比。

  “还有事?”

  “对,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赫!”

  这次,近距离再加上毫无防范,虔素葆来不及闪,左眼硬生生的被那个强而有劲的硬拳头给正中目标。

  这辈子,她再也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一个人了啦!

  什么弱女子?什么最佳女性的典范?哼,全都是表面功夫,骗人的啦。琼安也真是毒辣,拳来脚往的跟她拼一场后,才余怒未消的告诉她,打六岁起,她就开始练跆拳道,而且程度是中上再上一级,只是这几天忙于功课,疏忽拳脚功夫而已。

  换言之,外表看似柔弱的琼安连她也骗,因为琼安的拳脚功夫根本不在她之下。

  紧捂着被琼安一拳揍青的眼睛,虔素葆自齿缝中吸着气,想起身去冰箱找些东西褪褪淤血,又舍不得离开又软又舒适的大沙发。

  呼,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来得舒服。

  像个死人般的平躺在大沙发上,半梦半醒,她没听到有人开门走进来,直到那个饱含着受尽折磨般的粗嘎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总算肯现身。”

  “我又没犯罪,为什么不敢现身……赫,你是谁?!”丹凤眼微张,却在下一秒,她又张大嘴,不自觉地笑出声,眼眶却泛起红意。

  老天,琼安说他失魂落魄,说他日渐憔悴,甚至完全不修边幅,但她完全无法想像他竟……他竟然放任自己的外表邋遢到这种程度。

  “哼哼,真好笑。”一屁股坐上沙发,强将她的身子挤到里头,田沐山牢牢攫住她的一双手,像是一生一世也不放开。“你这几天都藏到哪儿去?”

  “你真那么担心我?”她轻声问,只为求得最后一丝心安。

  深深的看进他雾起湿气的眼底,她看见无止无休的忧忡,看见因找不到她而泛起的焦虑,也看见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刹那间,所有在心中曾浮现的忐忑不安、所有的怀疑,全都消逝无踪。

  他是真的爱她至此,她已再无犹豫。

  “废话!”到现在她还跟他扯这种烂到极点的鬼问题。

  如果不是怕多骂几句她又会想不开,然后再玩起躲猫猫的鬼游戏,当真该跟她好好的翻脸一次。

  她吓得他差一点就去寻死寻活。

  “其实,你何必这么执着于我?难道你不知道我的缺点数起来有一大箩筐?”依旧是口不对心的反话,她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的死爱面子。

  是他寻上她,明知道她这段时间对他几乎是处处都在鸡蛋里挑骨头,可他全不以为意,甚至在她烦恼该如何再度进场而不失颜面时,他已经捧着用爱情镶起的台阶给她驻足。

  她是笨蛋,竟傻到想眼睁睁的让他成为生命中的过客!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也数过了,但,还是没我的多。”咧嘴干笑,田沐山小心翼翼的在她手背吻了又吻,凝望着几天未见的白皙面容,情不自禁的俯身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待直起上身,喟然轻叹。“我知道你还在怨着我的粗心大意与鸡婆,可我也知道,今生今世我是非你不娶,所以有什么条件,你说吧,我改。”

  “你……”这一生能遇到他,夫复何求。

  “别哭,你一哭,眼泪就像是流进我的心里,怪难受的。”忍不住又倾身将那沁凉的眼泪吻尽。“只要你说,我一定改。”

  “你只要记得,我受不了脚踏多条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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