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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懦筝,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妻子啊!”纪芙蓉的脸上已经是泪痕横陈。

  方儒筝一言不发的拿起枕头和薄被。“我睡客厅,床让你睡。”

  “儒筝!”纪芙蓉拉住他的手,苦苦地哀求。“求求你!”

  方儒筝将她的手拨开。“芙蓉,一开始你就错了。你不该告诉我伯父母你怀了我的孩子。”

  “可是我爱你啊!我这么爱你,为了怕失去你,我才这么做的。”芙蓉哭着说。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为了你的自私,我的人格受到质疑,你爱我?我倒很怀疑你爱的是我还是你自己!”方儒筝脸上带著怜悯的表情说。

  “儒筝……芙蓉仍想说些什么。“我……”

  “我累了。荚蓉,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的。至于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你自己设法去向老人家交代吧!方儒筝说完,自顾自的到客厅中睡沙发。

  “天哪,我该怎么办?”芙蓉只能对着——室冷清,暗自饮泣到天明。

  翻来覆去,辗转难安的结果,月笙不到六点就坐在饭厅,双手支着下巴发呆。她一直的想起昨晚和武洛平的对话,真希望那只是一场梦——

  “武先生,刚才真谢谢你。我不知道师母会误会我跟老师……”月笙感激地说。

  “我不是告诉过你,叫我洛平·难道还有未婚夫妻是武先生、李小姐的称呼对方?”武洛乎微微笑著说。

  月笙不好意思地涨红脸。“刚才真的很谢谢你。至于订婚的这件事,我们可不可以就此打住?明天我会把详细的事实告诉陈妈妈的。”

  武洛平轻轻的帮月笙把被风吹到嘴边的头发拨开。“月笙,明天我会来拜访你父亲的。”

  “什……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拜访我爸爸?”月笙大吃一惊地问。

  “提亲。进去吧,晚上风大呢!”武洛平拉开大门,将她推进去;“好好睡,晚安!”

  月笙惊骇地看着铁卷门在她眼前落下。提亲?这两个字重重的击在她的脑门上,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做些什么!

  门外传来武洛平低沉的嗓音:“月笙,把门锁好,早点睡,我等你锁好门再走。

  月笙这才大梦初醒的想到要锁门,她掏出钥匙,急急的锁著门。“武先生……”

  洛平,你又忘了,他的声音裹有著浓浓的笑意,就像大人在哄着小孩子般的无奈,“怎么啦?”

  “洛平,这真的是个误会,我们可不可以将这件事忘了?”月笙隔着铁门,低声地说。

  “月笙,晚安。然后是车子引擎的怒吼声,由近而远,终至消失。

  饭煲跳起来的声音,让月笙自沉思中惊醒。这是每天早上阿珠姨带爸爸去附近的社区小公园运动前,先放进饭煲中煮的稀饭。

  月笙动手煎着荷包蛋,把柜子里的肉松、酱瓜拿出来。自从阿珠姨和爸爸的感情稳定后,她就主动的扛起女主人的责任,顾店、整理家务,还有带著父亲去参加早会、阿珠姨很喜欢跳土风舞,所以现在她和邻居一些太太们合请了位老师,每天在公园教她们跳土风舞。

  由于阿珠姨的关系,现在社区内的妈妈们,都不太爱像过去的凑和著打麻将过日子。尤其是号称“麻将癌”的陈妈妈……

  月笙突然的放下手中的铲子。陈妈妈……广播电台!月笙焦急的来回踱着步,不知不觉的啃著拇指。老天!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陈妈妈现在是天天风雨无阻的去跳土风舞……

  锅里烧焦的荷包蛋将她带回现实。月笙手忙脚乱的关掉火,把抽油烟机开到最大,懊恼地看著锅裹那一滩黑油及黑漆漆的蛋。

  “怎么回事,烟怎么这么大?”阿珠姨的声音自楼梯口传了过来。

  “你是不是忘了把插头都拔掉了?我告诉你几次啦,晚点吃没关系,没人在看,这样用电很危险的!”李豪的声音中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急促的脚步声和阿珠姨矮胖的身体同时出现在月笙面前,她诧异地看著呆立在煤气炉前的月笙。

  月笙,怎么啦?”阿珠姨连声地问。

  回过神的月笙赶紧将锅子拿到水龙头下,想也没想的就扭开水龙头。熟极的锅子碰到冷水,立即轰一声的冒出阵阵浓烟,而油花星散飞爆的弹到月笙的手上。

  “哎呀!”月笙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子,看著手上冒起的水泡。

  快过来,我看看!”阿珠姨马上拿出药箱,拉着月笙坐到餐桌旁。

  行动较缓慢的李豪,这时也凑过来看。“小心啊,别把水泡弄破啦,免得留下疤。”

  “我知道,你赶快坐下来吧!别累著了。”阿珠姨夹著棉球,用双氧水帮月笙清理著手背上的水泡。

  月笙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李豪拿出花生,边吃著边问。

  月笙不太自在的笑笑:“没有哇!反正不想睡了就起床嘛!”

  “今天你陈妈妈说你交了个男朋友,是个有钱人。还说你跟他已经论及婚嫁……”李豪笑著说。

  “爸!”月笙急急的想辩白,手却碰到镊子,痛得她泪水直流。

  “我是不会不肯你嫁人的,这两年也苦了你,每天上课回来还得去上班。有个好男人,你还是早些嫁的好,剩下的账,我把房子卖掉,还了帐,带你阿珠姨到乡下住。”李豪感慨地说。

  “哪天你把他带回来让我看看。”李豪继续地说,丝毫没有感觉到月笙的异样。

  “爸,没有的事。是陈妈妈误会啦,人家武先生是大姊的朋友。我昨天回来时在外面碰到方老师,还有他的太太,那时他太太有些误会,所以陈妈妈就搞错了!”月笙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陈太太说那个方老师到现在还没跟他太太,就是笑蓉圆过房。结婚那么久了,听说那时候芙蓉跟方太太说肚子里有方老师的孩子,方先生才逼著方老师娶芙蓉的。结果,都快两年了,也都没见到什么消息!”阿珠姨拿著胶布帮月笙贴伤口,轻轻地说。

  “你不要听陈太太说啥就跟著嚼舌根,这是人家家务事,我们管那么多做什么?”李豪面露愠色地说。

  “我知道啦,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这一对可真是郎才女貌,怎么会闹到要离婚的地步!”阿珠姨有些意外地说。

  李豪则是自己去盛碗稀饭。“年轻人脾气倔,闹一闹就好啦。”

  月笙拚命的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原来方老师跟芙蓉姊的婚姻有这么大的谜团,难怪方老师会对芙营姊那么冷漠。可是,芙蓉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由于昨天的账未对完,所以月笙只好趁今天星期天去加班。她匆匆吃完饭,即自己搭巴士去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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