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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把相亲搞砸多简单,只要有钱,她什么都干!

  夜幕低垂,星光灿烂,街道上车水马龙,在都市的生活里,通常都是黑夜比白天来得妖艳且令人迷惑。

  不过在某个气氛颇佳的咖啡店角落,却有一名男儿正在弹泪。

  “呜哇……呜哇……”

  张智豪的眼泪好比水龙头,一旦扭开了开关,就再也停不下来,两道眼泪从那双比女人还娇魅的凤眼里落了下来,在他白皙的脸上成了阡陌交错的无数水痕。

  然而坐在他一旁的魁梧金发大汉,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着过度卷舌的别扭中文一字一句说道:“宝贝儿,不要哭,你一哭,我心儿都碎了。”

  “你叫我怎么能不哭咩!”

  被金发大汉这么一安慰,张智豪的泪腺更丰沛了,简直就像尼加拉瓜大瀑布泄洪似的,立刻奔流而下,伴随着惊天动地、慷慨激昂的言论,“我从一出生就不喜欢女人,现在我爸妈要逼我去相亲结婚,你说该怎么办?”

  “等一等,你说太快了,我听不懂……”金发大汉急了,从口中挤出仅有的几句会说的中文,额上不停的冒汗……

  “我说的是,我们很可能要分手,钱宁,为了那该死的传宗接代……”张智豪愈说愈快,心中也愈来愈气,至于泪水跟夸张的感叹则是从来没少过。

  “情况没有那么糟的,宝贝儿,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钱宁立刻抱住了爱人,作势就要亲吻……

  “好了、好了!”一直坐在两人面前的梅仁爱总算开了金口,虽然台湾算是个对同志爱很友善的地区,但当众搂搂抱抱的,难免会引人侧目,他放下香烟,一面说道:“钱宁说得对,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你爸妈只是要求你去相亲而已不是吗?那就等相亲后,说你不喜欢对方就好啦!”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张智豪从爱人钱宁的怀里起身,又急又快的说道:“我爸妈每次都是假民主,虽然他们说是相亲而已,其实根本就是在逼迫我要快点结婚,因为他们等不及想要抱孙子!

  “他们嘴上不说,但是行动中早就说明了一切!”张智豪的家境富裕,可他却一点都不想继承家业,反而跑去念新闻系,甚至毕业前还到吠点杂志社上班,直到他离职去美国修博士学位为止。

  在他工作期间,一直跟着梅仁爱,算是合作愉快的工作伙伴,他们曾一起在吠点总编施真真的手下接受铁娘子的高压管理。

  梅仁爱承受着张智豪连珠炮似的言语轰炸,简直就快受不了了。

  张智豪的为人是不错,头脑跟巧思都很棒,就是个性超级多愁善感,若不是看在两个人以前是最好的同事份上,他真想一走了之。

  “你现在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梅仁爱再度拿起烟灰缸上的香烟,抖了抖上面的烟灰,猛地吸了一口,制止自己想走人的冲动。

  这次张智豪回国,是以老同事叙旧的名义将他找了出来,但是凭他当狗仔记者这么久的直觉,梅仁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我是想拜托你……”突然,张智豪的眼泪不晓得在什么时候已经抹干了,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拜托我什么?”这……这个笑容,印象中似乎有看过张智豪展现过,应该不会是好事情。

  “我想拜托你帮我做一件简单的事情。”

  张智豪脸上的笑容没变,但是身体微微倾斜,往桌上靠过来;这样突然的动作,让梅仁爱下意识有了警戒心。

  “什么事情?”

  “拜托你代替我去相亲,然后帮我搞砸它。”

  “我?为什么要找我?”梅仁爱感到错愕万分,果真这场老友聚会是场鸿门宴,“通常相亲宴不是都要双方的父母、长辈到场吗?我和你长相差这么多,你爸妈就算再怎么老眼昏花,也不可能把你跟我搞错吧!”

  “你放心,听说女方因为怕双方家长在场拘束,所以要求我跟她两个人单独赴约。”张智豪笑得很奸诈,跟刚刚哭天喊地的模样完全不同。

  “因为女方有如此的要求,那长辈就管不到我们,你只要到时现身帮我搞砸就行,很简单吧?”张智豪眯起了眼睛,似乎胸有成竹,“我相信这对你而言,不是一件难事。”

  “请问一下,为什么我要帮你这件事?”梅仁爱没好气地问。

  “我出十万块,请你帮我摆平这件事情。”张智豪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好同事,立刻以他的认知,先是使出利诱这个招数。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知道钱对我而言不是那么重要……”他得想办法脱身。

  “以前还在上班时,每当施真真问起你去哪的时候,是谁帮你掩护跷班的?”张智豪眼见利诱不成,立刻改以交情来压人,“是谁帮你在没有灵感的时候,当施真真疯狂逼稿前夕,帮你写好稿子的?”

  “我……”

  “是谁在总编开讨论会时,总是不忘在施大总编真真小姐面前多赞美你几句的?”

  “我……”梅仁爱的脸上已浮出三条黑线。

  “我这么样的帮你、对你,而现在,我只不过是要求你帮我去搞砸相亲……难道这一点小忙你都不肯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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