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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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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小姐,”韩谦笑得越发邪气了,声音低低沉沉地道,“无、可、奉、告。”在骆舞衣几乎以为他就要说出秘密时,他很客气地送上了四个大字。 即使是她也不禁恼了。轻哼一声,她左耳长长的焰形耳坠微微晃动,“韩先生,我不管你和沈瞳是什么关系,不过你如果以为你和她会有机会发展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这才是她的目的,“或许她有时候的态度会令你产生误解,不过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她有男朋友了,你不必再骚扰她。”这一局,应是她胜了。 是吗?可不见得。韩谦唇边的笑意有几分嘲弄了,“关于你说的男朋友我倒是知道一二。”可是,且不说莫聿庭和沈瞳之间从来不见多少感情弥坚,不容第三者插足的样子,单说“那件事”她的警告就已经失去了立场,“据我所知,”他顿了顿,深海般深邃的瞳眸尽头隐隐有几分自得,“他们已经分手了。” 骆舞衣终究还是露出了惊诧的神色,在他抛出这个震撼的消息以后,“莫聿庭提出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飞扬的眉在眉间打了个结。 “骆小姐不知道吗?”韩谦的笑容实在假得明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该有两年了吧。” 默契极佳的简晟以懒洋洋的语气接了下去:“沈小姐不是骆小姐的下属和好朋友吗?” 可恶!这一回她是真正地败了,“你怎么知道?”她仍不服输地质疑。 如果他说是沈瞳亲口说的不知眼前的骄傲女人会有什么反应?韩谦笑了笑,最终还是选择了较为保守的回答:“莫聿庭是我朋友。”一句话足以解释所有的缘由。 居然是真的……骆舞衣拧了飞扬的细眉,低低嘟哝:“小瞳竟然没有告诉我……”两年了,她竟然一无所知……“喂,”她忽然转头看向了他,“你是想追小瞳吗?”连续败了两局,她竟仍然没有失去居高临下的气势。 又绕回来了吗?韩谦挑起了眉,“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的话我帮你。”她却径自将他的似是而非理解成了肯定,以女王施恩的语气说道。 这女人多变得有趣!简晟先笑了起来,“骆小姐,你刚才还有劝谦死心吧!”他闲闲提醒。 骆舞衣仍然只是鄙视地扫了他一眼,“那是我以为她和莫聿庭还在一起。小瞳既然喜欢,我当然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去破坏。但现在小瞳已经和他分手了,我为什么不为她找一个新的对象让她早日忘记那个混蛋?”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莫聿庭甩了沈瞳?”相比之下,韩谦对她的言下之意更为好奇。 “小瞳这么喜欢莫聿庭怎么可能会提出分手?”想起沈瞳对那个人深刻的感情她不禁又皱了眉,“那种男人根本配不上小瞳。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我根本不会看着他信在一起。”轻嗤一声,言语间满是对莫聿庭的强烈不屑。 韩谦对她的说法不以为然,“骆小姐,莫聿庭温和体贴,家世出众,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实上,莫聿庭是许多名媛淑女梦寐以求的对象,而性情冷淡的沈瞳在众人看来才是高攀的那一个。 “那又怎么样?”显然骆舞衣并不这么以为,“我敢肯定他连小瞳喝咖啡是加方糖还是不加糖也不知道。” 沈瞳喝咖啡时从来不加糖,他几乎下意识地想起了她独特的习惯,于是他皱紧了眉。 骆舞衣为他的反应弯起了眼——他知道,她能肯定。 艳红色的唇不驯地努了努,最后勾成了欣赏,“你更适合沈瞳。”至少他更用心。 似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但现在这不是他关心的重点,“沈瞳对莫聿庭究竟有多少感情?”起初他也曾经有过猜测,但沈瞳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他也没有再关心。长久以来他没有再去想过这个问题,所以猜测始终只是猜测。现在,眼前的她或许可以给他答案,无论是肯定或是否定。 骆舞衣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即使是她,也无法了解沈瞳心里的想法,“但我知道是小瞳主动向莫聿庭提出交往要求的。”这已经足够。 这确实已经足够。他一震,心里的预感开始清晰,清晰到令他莫名感觉沉重。 她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轻轻笑了,“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她淡淡地说着,似乎是想令他安心一些——她已经笃定了他和沈瞳的亲密,“我一直觉得小瞳对莫聿庭的感情就像小女生对白马王子的憧憬一样是很梦幻式的。”顿了顿,看到他无声的疑惑眼神她说了下去,“小瞳从小就一个人被关在大屋里,偶然上学遇到一个与书中描述的王子——一般人难免会迷了方向。或许,她和莫聿庭的分手正是因为她终于清醒过来了,意识到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他不认为沈瞳是这种人,但他无意反驳骆舞衣的理论,因为他有更关心的话题,“你说她从小一个人被关在大屋里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她的那对变态父母。”骆舞衣显然已不把他当成外人,少了几分起初的高傲,却知无不言起来,“他们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幢洋房里一直到她九岁了才接回去。” “为什么?”他隐约感觉到了关键,因此也变得急切。 “那是因为……”她正要解释,身后却传来了叫她的声音,“我要过去了。”她转过了身,“下次见,韩先生。”匆匆地,骆舞衣离开了,一如她来时的突然。 确定了她不会再回头,一直作壁上观的简晟看了看韩谦凝重的脸色,懒懒笑了,幸灾乐祸式的,“很遗憾?” “我该很高兴吗?”韩谦没好气地白了同伴一眼。 “其实,”简晟缓缓地说着,脸上浮现奸诈的笑意,“真想知道什么的话,问当事人不是更好吗?” “你见到她了?”不知何时水蓝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而毫无疑问的,眼前的奸诈男子必然知道她的去向。 “我以为以你和她的默契,你能够感应得到的。”他有意捉弄他。 韩谦反而从容了——至少他可以肯定她还没有离开会场。抬手将酒杯递到了一脸轻松写意的男子手中,他微笑着说:“你说得对,所以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感应去了。” 该劳动一下筋骨了,那个几乎把自己当猪养的狐狸男子。韩谦想。 *** 韩谦在中庭找到了沈瞳。 依然是一身水蓝色的晚装,她背对着他,独自一个人悠悠地走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经心里却已无端地刻绘了出来。他缓缓靠近,直到走到了她的身边。 “在这醒酒吗?”他没有看向身边的她,淡如轻风地问。 “你知道我的酒量。”她也没有转过头,用温雅清淡的声音回答。 或许两年前她确实会因为过量的饮酒而染上醉意,但现在的她,在被他熏染了两年以后,是决计不会因为商业酒会上稍稍几杯而不适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那为什么?”他沉吟了一下,还是问了,虽然其实并不十分好奇答案——或许只是因为庭院里这凉爽适意的风,所以他才不禁地想和她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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