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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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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 “你好……” “沈小姐。” “你好……” “玩够了吧!”韩谦皱着眉阻止了胡闹二人组兴致勃勃的游戏,这样也未免太过分了。 “怎么,心疼了吗?”简晟转身,笑得依然不怀好意。 “谦,别光看着,一起来!很有趣啊!”席孟苓很有同胞爱地邀请韩谦加入。 “别玩了。”褚灏介作出了决断,“既然知道把她叫醒的方法,就问清楚她的住址,把她送回去吧。”她毕竟是谦朋友的女友。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闲晾一边的主角身上,那目光期盼得令他一阵悚然。 “为什么是我?”韩谦用锐利的眼神顶了回去。 “她是你朋友的女人。”席孟苓不畏恶势力地指出理由一。 “她面对你清醒的时间最长。”简晟继续理直气壮地列出了理由二。 “谦,早点送她回去吧。”到褚灏介口中直接成了定论。 该死!一路问问走走地将沈瞳送回了小公寓中,韩谦仍然难以相信竟受到那帮兄弟这样的陷害。她果然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醒醒睡睡,也亏得如此,他才能成功地使她打开房门,将她送进套房。脱下她细跟的皮鞋,他将她甩上了床。该死的一夜!他忍不住低咒。 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已是深夜,他轻哼了一声,特有的不羁与恣傲。夜很静,不大不小的套房中只有床头时钟的滴答声响。 这是一间整齐却也冷清的住所。简单的格局,三室一厅,被布置成了冷冷的浅蓝色调。卧室中抵墙摆上了柔软的床铺和同色系的台柜。床后墙上的窗半打开着,夜晚的风灌入,吹拂起拉至一边的浅色帘幕,微微擦动着。 她在床上不适地颤动了一下,随即愈加钻入了温暖的衾被。他皱眉,迈步走至窗边,拉上了窗,随手将窗帘挽起。低头看了一眼安静恬然的她,他关上灯,走出了卧房外。 客厅是同样的简约风格,韩谦的视线停留在了厅中央的小行李箱上。一个很小的行李箱,花不了多少时间整理的行李箱,但她却依然没有整理便直奔了酒吧——他不认为她对夜店有如此之大的热情。习惯性地勾起唇角轻轻发了个鼻音,他径直走到了一边雪色的长沙发上躺了下去,沙发和他想象的一样柔软,一天的疲累席卷了全身,他恣意地合上了双眼,自在得仿若在自己家中,完全懒得理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他永远是随兴的,有时甚至近于自我。即便是在朋友女友的家中,他依然睡得惬意。 无愧于心,就无须拘谨掩饰。 不知是什么时刻,他被细微的声响惊醒了。睁开眼,缓缓起身,断续低沉的抽噎在静谧的夜中异常清晰。他不自觉地拧眉,循声走到了她的卧房外。 果然,是她。 也出乎意料地,竟是她。 已是凌晨,天微微地亮了。苍白的光亮透过床头的窗在黑暗的房间中洒出了一片虚弱的明亮,恰恰投在了她的周身。她低着头,黑色顺滑的发垂在小巧细致的脸颊两侧,乌色的光泽愈加映得她原本白皙的双颊苍白惊人。而他,在这片微弱的光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独独看清了她颊侧两道清晰断续的水痕。 无意识地,他走到了她面前。她本能地抬头,却使自己毫无遮掩地望入了他深不见底的瞳眸。 他,从不知道,她的眼瞳是那么澄澈。 她在哭泣,却也在压抑。紧紧咬着下唇,她试图阻止奔涌的泪水,然而她的唇已几乎渗出了血丝,她的努力却仍是徒劳。紧紧地紧紧地,她仍坚持地压抑着,无力地令人心痛。 到底是怎样一种坚持令一个人醉酒后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应对举止,又是怎样的一种坚持令一个人即便在夜阑人静时仍压抑哭泣?此刻,是否已是眼前的她一生最失态的时刻? 心在一瞬间崩塌了一个角落,然而他尚来不及意识到,冰凉的手指已经抚上了她受虐的轻薄唇瓣,“连哭你都不会尽兴吗?”低哑冷冽的讥讽,单那指腹在她的唇上却逗留得异常温柔——温柔,一个他从不曾想过会在自己身上出现的词汇。 失去了唇上的着力,泪水狂涌而出,突然激烈得令她来不及收拾——痛哭失声! 那一声声,在这狭小寂静的空间里竟似一下下地敲打在了人心上。痛,是惟一的感觉,对她,亦对他。 “别哭了。” 很久以后,他依然无法理解那一刻的冲动。然而,当时的他,却只想到了这三个字。 他吻上了她的泪。他的唇是冰的,她的颊也同样是冰的,然而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他却真实感觉到了温暖。 吻,落在了她的眼上、眉上,印在了唇上,然后袭上了她冰冷纤细的锁骨——带着炙热的暧昧温度。 欲望来得突然,而且无法抗拒。 缓缓地,缓缓地,他覆上了她。 一切,其实才刚刚开始。 “够了,我知道了。”夜晚宽敞的公寓里,韩谦边提着电话边随意地收拾着四散在地上的商业杂志。将最后一本杂志也丢上了茶几,他闲散地坐入了长沙发之中,俊颜上是难掩的不耐,“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不用再说了。”偏低的嗓音像酒一般醇厚,却也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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