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巴书馆 > 黎夜 > 井水爱犯河水 | 上页 下页
四十七


  “我替她打了安胎针,胎儿应该可以保住!”医生颇为满意地点头说道。

  “胎儿?”爵顿疑惑地重复道。

  “是啊!差不多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吗?”医生皱着眉头,不以为然地回盯着他。

  爵顿并没有回话,僵冷的脸上覆盖上一层霜雪。

  派人送走医生后,他闷闷不乐地凝视着昏迷中的嫱旃。

  会是谁的孩子?是他的!不,不可能的!他狠狠地将这可能性完全排除。三个多月?他在心底大致推算了日子,那时正是他们第一次发生亲密关系的时候。他敢发誓,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关于这点,他绝对不会错的。

  他也曾问过嫱旃,但她却很肯定地一口否决了他的假设。

  并且很笃定的告诉他,她并没有怀孕。

  是她故意骗他?或是孩子的父亲另有他人──是洛伯?

  爵顿咬牙切齿地断了它的可能性,而内心原本早已平静的猜忌,却因得知嫱旃怀孕而再次翻腾。

  ***

  嫱旃醒来时,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窗帘也被拉开了。她全身僵硬疼痛,蓦地,昨夜的记忆又一下子全涌上了脑海,她反射性地弹坐起身,痛苦嘶喊声也随之而来。

  这时一双强壮的手钳紧她狂乱挥舞的双手,并且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如她所预料的,爵顿英俊迷人的脸庞正在她的上方,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爵顿,孩子呢?我们……我的孩子,我有没有失去他?”

  嫱旃反抓住爵顿的手臂,万分着急地问道;等待回答的美瞳早已笼罩上一层泪水,紧握住他手臂的手指因过度使力而泛白,她完全忘记这个秘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没有!”他略?冷淡地说道。

  很明显地,听到他的回答之后,嫱旃有如吃了定心丸般,整个人松懈下紧绷的情绪;并且勾起一抹漂亮充满光芒的笑容,这时她也落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

  看她一副安心喜悦的模样,任谁都可以清楚看得出来她爱着那孩子的父亲。突然一股袭心的妒意无法克制地蔓延开来,直到他忍无可忍,猛然爆发──

  “孩子的父亲是谁?”愤怒淹没了他的眸子和五官,冷酷的寒光直射向她。

  “我──”她脑中轰然作响。

  天哪!他知道了!她怎么不假思索,脱口问他孩子的事情呢?

  嫱旃深深自责,并且思索着该如何圆这个谎。

  “刚刚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荒唐的话!”

  她神色不定地解释道。

  “是吗?否则医生怎么还替你打安胎针为何且还说你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他瞪着她,两手叉腰,眼睛冒着怒火,咄咄逼人地问道。

  “这──”

  “我是你的丈夫,难道没有资格知道妻子的情夫是谁吗?”

  爵顿口不择言地嚷道。他现在只想伤害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有自己的尊严,即使它已残缺不全了!

  “情夫?”她绝望地尖喊道,迅速下了床与他面对面,迎上他因怒火燃烧转为绿蓝色的眼眸。她气得全身发僵,脸色胀为深红的又吼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把我说得这么低贱,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受到嫱旃激动情绪使然,爵顿微压下他高大的身子,与她那嫣红、漂亮得令人屏息的容颜仰鼻相对。

  “我有冤枉你吗?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据!”他炽热的鼻息喷向她。

  “难道你就没想过他是你的亲身骨肉?”她反驳道。

  “现在想把这烂摊子推给我了?告诉你,我不会傻到让别人的孩子喊我一声爸爸!”他怒火中烧地说道。

  “烂摊子──你竟然说我肚里的孩子是烂摊子?”她的愤怒已经高涨到极点。在这一刻,她恨他,她不假思索地扬起双手往他如铜铁般的胸膛不断地捶打。

  “够了!”他怒喝道,狠狠地钳住她的手腕。

  “三个月前是你亲口对我说,你并没有怀孕。所以你如果真的怀了我的孩子,最多也只有两个月而已,怎么会有三个月的身孕?要怪也要怪你自己,说谎不打草稿啊!”

  嫱旃感觉自己被冤枉定罪了!她忆起在他们发生关系之后,她脚踝受伤的那段期间是他们两人似友似情人的日子,彼此在肉体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时候爵顿曾尴尬地向她问起这档事,但被她一口否定了。她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想保护自己,况且她也还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已经怀了孕!想不到,到最后竟变成这种意外的局面。

  她缓缓收回手,仍处在恍惚的状态中,霎时,所有的情感全都离她而去,她一脸落寞地跌坐在床上。

  这样也好,就让他这么认为吧!她不用再费心思去掩饰日渐隆起的小腹,也不用再担心他会抢走孩子了。

  爵顿把她的沉默当默认,轻蔑地朝她小腹瞄去。

  “孩子的父亲是洛伯,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嫱旃不耐烦地摇着头,大声否决道。

  她早就知道他根本还一直认为她和洛伯是一伙的,即使两个礼拜之前,洛伯已迅速取代了葛石董事长的位置,但这仍无法取信于他。

  “不要再问了!是一个今生今世,我都爱他一辈子的男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嫱旃握紧粉拳,全身颤抖地喊道。

  爵顿突然僵住身子,英俊的脸庞更像冷硬的面具,让人不敢直视,望而生畏。

  “很好──很好!”他冷冷低语,低沉的话在空气中回荡。

  不一会儿,他迈开有力的脚步离开,留下呆若木鸡的嫱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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