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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他跃上舞台,低低地朝Band的演奏指挥说了几句话,乐声扬起……他要唱智利诗人聂鲁达给爱妻的心声——

  有谁像我们那样相爱呢?让我们
  寻觅一颗心燃烧后的古老灰烬,
  也让我们的吻一个接一个落下,
  一直到那朵空洞的花再升起。

  我们爱那个爱——它消耗了自身的果实,然后下坠了,
  包括其形象及力量,坠入土地之中,
  你和我是持久的亮光,
  是亮光那无法改变的纤细针刺。
  请为那个爱——埋葬于那么长的寒冷时间中,
  埋葬于雪以及春天,遗忘以及秋日之中。

  请为它带来一只新苹果的亮光,是由新的伤口所启开的新鲜亮光,
  像那古老的爱——默默穿过,
  掩埋的嘴所形成的一种永恒。

  所有人都屏息听着范拓芜低沉迷人的歌声,歌声歇了二十秒,众人报以如雷的掌声。

  叫好声不断,气氛正好,范拓芜唱兴方起,他给了Band一个眼神,音乐又响起,是——彩虹曲。

  在彩虹彼端的遥远天边,
  有块摇篮曲中提到的乐土。
  在彩虹彼端的那片蓝天,
  能实现你美丽的梦想。
  我愿上云端与星辰为伴,
  让所有的忧愁化作轻烟随风而去。
  在彩虹的彼端有青鸟飞翔,
  鸟儿也能跨越彩虹,
  为何我不能?
  鸟儿既能跨越彩虹,
  愿我也能飞到彩虹的另一端。

  歌声停歇,又是一片如雷的掌声。

  这首曲子对两人都是意义非凡。

  她还记得两年前拓芜在海之朝露办公室里他喝得微醉,放了这首《彩虹曲》。当时的他想要追寻梦中的乐土,想学青鸟飞到彩虹的另一端;而她,是个为了爱情,被扎了千疮百孔的怨女,为了她的纯情曲,黯自神伤。

  老天慈悲,让他们相逢。她的眼眶雾湿了一半。

  那日,范拓芜在海之朝露献艺时,除了热情的观众之外,还有两个也被感动得无以复加的有情人——秦学平和唐又诗。

  “这么巧,你也来看秀。”两人散场时在门口相遇。

  “这个巧合,是我故意制造的。”秦学平说。

  唐又诗偏着头愣了一下,“呃?”

  “我注意到你今天没开车来,我送你回去吧。”

  秦学平忘不了唐又诗,所以悄悄地跟踪了她好几天,总是鼓不起勇气与她照面。

  恰巧看她搭上计程车,他也开了车尾随而去。

  看她进了海之朝露,他停妥车后,也买了张票进去,第一次到海之朝露来,有一点紧张,因为他知道可能会碰到范拓芜。

  英国歌舞秀之后,范老板竟然上台唱了两首曲子。

  他看到了薛佛,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两首曲子唱得动人心弦,他知道范拓芜是为了妻子而唱的,谁都看得出来两人相爱至深,无人能够撼动。

  他也看了又诗的表情,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她应该同他一样,领悟出自己该放下执着,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追逐着天边的一颗星。

  所以他说:“范拓芜很爱他的妻子。”

  “我知道。”

  “你——有什么打算?”他又问。

  “你是想知道我死心了没有?”

  “死心了吗?”

  “能不吗?你不也在海之朝露听见范拓芜对着他那老婆高唱情歌吗?他的心里眼里除了薛佛根本容不下任何女人,除非我是白痴。”她不想做白痴。

  “你能有这种认知也是好的,不要太死心眼。”

  “你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呢?秦少爷。”

  “什么?”他故意装作听不懂。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不再爱我,因为你爱上了薛佛。”她故意挖苦他。

  “哦!我也死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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