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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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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见她,欲伤害她、摧折她的念想止都无法止,且越是抵拒压制,反扑的力道越大……拉开距离,分处两地,确实眼不见为净,意念得以平复了,可却在他如见弃她般任她去活时,他几乎失去她……几乎。 如今见她,仍恨不得将她嵌进血肉里,剧痛过后的心脏犹一抽一抽泛疼。 恨极怒极,亦是悔极,不愿受制的火能窜腾得更厉害,他却觉无所谓了。 生杀意,就杀,若生忿恨,就发泄出来,若欲伤谁害谁,就顺心而为、随心所欲,没有什么好自持的,痛快便好。 “你若不醒,本王杀了你翼队所有人,为你陪葬。” 低声撂下话,他凑去含住她柔软冰冷的唇。 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他为她掖好被角,从内寝里退出。 外边堂上,某人等在那里,一见到他劈头就叫—— “她已然身死,烈亲王爷岂是不知?这世间无谁流尽血气依旧能活,她尸身不腐不烂,是因你曾以离火灵气为她疗伤,还将灵气留在她体内,阁下若将那一缕火能抽离,你且看她会是何模样!” 砰!轰隆—— 陆剑鸣瞬间被震得双耳欲聋,痛到他不禁捣耳,怀中山参精更是尖叫连连。 张眸,他愕然发现自己竟被拖进幻境! 四周落雷不断,忽远忽近,诡谲至极的天幕尽黑,然,落雷一旦劈下就爆开巨大火球,他在火光与黑暗不断交错的诡域里,而始作俑者正静静立在几步之遥,凤目里像也落雷,两团小火球不住窜动。 他未见他启唇,却清楚听到他阴寒的声音从容道—— “你不是说,但凡有心,必然有缘?本王就带着她往西行去,你没本事弄醒她,本王就找你那位能耐堪比神仙的师父来试。” “王爷执意要将既死之人唤回,这是……这是逆天!” 砰!磅——轰隆隆—— “吱吱——吱——”山参精惨叫,因为落雷劈得更狠更凶。 南明烈淡淡笑了,轻声道—— “我家丫头若唤不回,本王就把这天翻过去,且让阁下见识,何为逆天?” 他的圆与缺尽系于一人,缺了她丝雪霖这样一个人,这天与地要来何用?! 即便入魔,坠进魔道,能毁天灭地拿一切作赔,又有何不可? 三日后,远天略现鱼肚白,天光将透未透。 一辆朴实的马车备在帅府后门,不过半刻,一名高大精瘦的男子从后门抱出一人……被抱出的人儿,眼见像仍陷熟眠未醒的姑娘家,纤弱身子软绵绵出不得半分力气似,全赖男子护持。 男子抱着人小心翼翼过了略窄的后门,再轻手轻脚将人送进马车内安置。 男子退出马车车厢时,披风上的罩帽被车幔撩开,露出一头银灰发亮的散发。 他从容地重新披上罩帽,绕到马车前座,执起马鞭轻抽。 两匹大马很快地动起,在石板道上踩出清脆的格答响音,虽不能说是“悄悄”离开,也算瞒着众人低调行事。 银灰散发的男人带着他的丫头,在冬末清晨出了东海望衡大城往西边行去,不知怎地,很有偷了美人儿私奔的气味……这一点的胡思与乱想,令男子沉郁眉目多了些活气,淡薄至极的嘴角亦似有若无地扬了扬。 几是在同一时分,被遗留在帅府的第一暗卫与两名女暗卫们发现了主子留下的一封手书。 书信里简单写下几条—— 第一,欲卸下暗卫身分过良民生活者,交上暗卫字牌,“天”字牌领千两黄金、万两白银;“地”字牌五百两黄金、五千两白银;“人”字牌者二百五十两黄金、二千五百两白银,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无主无仆,各不相干。 第二,暗卫中欲相互结成连理者,加赠宅第一处、沃田百亩、仆婢若干,地方与仆婢任君二人自行挑选。 第三,欲成亲而无对象者,持烈亲王府拜帖递至京畿第一媒人红先生宅第,必得第一媒人倾力相助。 第四,本王携妻远游,归期不定,勿寻。 勿寻。 第一暗卫与两名女暗卫十分明白,主子将状况“不甚好”的小姐带走,是欲替小姐“寻医”,倘使医不好小姐的“病”,怕是永无归期。 且主子自个儿的状况也挺奇诡,除了刚开始的震怒阴郁,之后就回复云淡风轻的神态,可如今的云淡风轻与以往那般又有些不同,如山雨欲来前的宁静,风暴隐在底下,随时可能爆发。 如今的主子若被激怒至狂暴的话…… 这天南王朝将成什么样? 这世间又会如何? 第一暗卫与两名女暗卫尽管算是无事一身轻了,仍很莫可奈何地先天下之忧而忧了一番。 由东海出发,往西远行已近两个月。 春意随风捎来,西泽大地春日里多情,马车经过连绵无际的坡地时,能见草浪一波波打来,经过湿地黑沼时,能见无数小花生长在其间。 黑沼湿地里的小花是单纯的白色,蕊心嫩黄,整大片看去是数大便是美的风景,摘一朵置在掌中时,又显得特别怜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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