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巴书馆 > 雷恩那 > 喜上眉梢 | 上页 下页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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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声的余音未止,一名今日随他闯顺泰馆蔺家的侍卫迅速跃至那廊下小天井,直立在他面前,两手抱拳作礼,听他吩咐。 “让底下的孩子们去查,往最不堪的方向查细了,蔺家长房大爷蔺容熙与二房大爷蔺慕泽……感觉不一般,今日那两人一个扶持一个依偎的姿态,当中必有隐匿,这几日给本王盯紧,丝毫动静皆不能错过,本王要尽快得到结果。” “是!” 那名叫“宋大”的带头侍卫领命后随即退出,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周陷进过分沉重的寂静中,雪落无声,连皎月亦悠然静谧。 幽魂却是泪流满面。 以为主子爷满脑子琢磨的是什么朝廷大事,结果弯来绕去的还是执拗着她的死因。 她不恨蔺家人了。 是真的,不恨了。 不管是蔺容熙或是蔺慕泽,她都提不起力气去恨。 始作俑者虽是他蔺家,但她亦是一叶障目,一步错,步步错,不知回头。 此际所想所盼,仅希望她家的爷能就此收手,别再深入追究,她的这一点事不足他费心牵挂,知晓他还记得她、念着她便好,但别为她伤神。 她要他好好养着,想有个人能好好管着他,成吗? 欸,头好疼啊…… 为什么都死透了,她还要头疼烦恼? §第二章 何处贴心人 在繁县西郊的田庄过了一夜,翌日清晨,庄子的主人便策马赶回帝京,领了主子命令的手下则继续留下,暗中查事。 七日后,那名叫“宋大”的侍卫快马返回京城毅王府,下了马连口茶也未喝,随即匆匆去到主子处理公务的书房重地求见。 宋大被叫进去,坐在红木雕花长桌前的傅松凛刚拟好一份军务奏折,后者手略挥,免了宋大欲下跪拜见的虚礼,开门见山便问—— “查出什么?” 宋大颈后莫名泛凉,觉得主子语调虽轻,听进耳里却像重石压心似,压得人都不敢恣意喘气。 他喉结暗动了下,答道:“小的按着王爷的指示追查,紧盯蔺家那一对堂兄弟,更在他们两人几次单独共处一室时伏在屋瓦上窥探……”略顿。“小的亲眼目睹、亲耳所听,蔺容熙与蔺慕泽之间确实不一般,虽身为男子又是本家堂兄弟却彼此爱慕,这几日蔺容熙因妻子的一尸两命伤心消瘦,蔺慕泽一直伴在他身边,蔺容熙私下原没给他好脸色看,直到前天夜里……”话到这里又顿了顿。 傅松凛将一旁的纸镇挪开,再将尚有五分满的茶杯拉到面前桌上,不经意般把玩着白瓷杯盖。“继续说。” “是。”宋大深吸一口气,听令再道:“昨日是蔺家长房大夫人出殡的日子,按习俗讲究,出殡前一晚需作上一整晚的法事,前天夜里,灵堂上的超渡法事尚未圆满,蔺容熙却因体力不支险些昏厥,人立时被蔺慕泽带走……那一晚,两人就又好上,直至天明才一前一后出现在众人面前。” 傅松凛眉目淡然,似乎早推敲出来蔺慕泽与蔺容熙之间的事,他举杯饮了口香茗,慢幽幽问:“那么,蔺家大夫人的一尸两命可与他们俩有关?” 宋大恭敬颔首,遂把潜进顺泰馆蔺家查到的事仔细禀报。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蔺家这潭子水再深,深不过有心刨根究底的人。 待宋大将事说尽,幽魂听着听着不由得叹息,下意识又抬手抚着平坦的肚腹。 她看着她的爷,那张男性侧颜棱角分明,轻敛眉目的神态彷佛正为何事反复沉吟。 他显然很在意她的死因。 他命人暗中去查。 而今知晓当中原由,他可愿罢休? “算了……爷,算了呀。” 幽魂摇头喃喃,遍寻不着法子传递心意,听到宋大直接问出—— “王爷可有决断?” “嗯。”修长有力的指轻敲桌面。 “小的听候差遣。”态度更为恭谨。 沉吟过后,傅松凛眉睫一扬,终是发话—— “把蔺容熙与蔺慕泽之间的事闹开,不止在蔺家闹开,还须闹到明面上来,至少得闹到满帝京和繁县的百姓人人尽知……” 薄红嘴角浅淡翘起,恶意的神气尽藏细微里。 “就说他蔺容熙‘宠妾灭妻’,这个‘妾’还肥水不落外人田,竟与本家同姓兄弟有了茍且,最后‘妾身不明’的蔺慕泽因爱生妒、因妒生恨,终把爱人的正室与其肚里尚未出世的娃儿给害了……这篇‘断袖疑云’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记得先找几位厉害的说书客写上几折好段子,只要段子精彩绝伦,说书能说得扣人心弦,本王必有重赏。” “遵命。小的这就去办。”宋大双手抱拳一揖,随即退下。 即使明白主子爷是在为她出气,化为幽魂的霍婉清仍旧忍不住跺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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