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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喀喀”的高跟鞋声音与一个人影捉走了我片刻的注意。透过卢永霖,我看见他的身后出现了个可以说视我为仇的不速之客——林琪珊。

  早在我第二次踏进这里时就想过,也许有一天又会和她或者岳馨莲在此不期而遇,但我没想到会是在这种状况下——

  卢永霖与我相互对视不过咫尺之遥,气氛暧昧地十足会让旁人想歪,我看见林琪珊的脸色青绿,显然正往最糟糕的想去。

  我迅速将视线调回卢永霖的脸上,视她而不见。

  从没仔细地这么与他对望,当然不曾体会他那张潇洒的俊脸若是直视一个人,尤其是女人时,会造成对方多大的震撼。我的心跳在胸腔骨骼间撞击出声,勉强保持呼吸像是走在钢索间摇摇欲附,稍不小心便要泄漏心情。

  我故作不经意地又偷偷瞄了林琪珊,看见她死命咬着下唇,一脸气急败坏,我不禁有种邪恶的快感。再装嘛!明明是她自己喜欢卢永霖,偏偏假装为了岳馨莲而出头,我看她能撑到几时。

  通常不小说中,清纯善良的女主角为了不愿当第三者,会在此时刻立即远离男主角,并且鼓励男主角追上前去,亲自向他的女友解释,只有邪恶的第三者会适时制造和男主角亲密的机会,故意让女主角当场撞见,好造成完美的误会。

  但此时此刻,林琪珊不是卢永霖的女友,我的角色其实也很难定义是女主角或者第三者,再加上我这个邪恶女人一向当不得乖乖牌,过过坏女人的瘾,便闭眼靠了上去——

  卢永霖受了我的暗示,轻柔地以吻封缄,遂了我的愿。刚开始我心里还惦着林琪珊此刻的表情,但却忽略了卢永霖的存在感会随着吻越来越深入而大到夺走我的理智,温热的唇吮吻着我的唇、柔软且甜蜜,教人一吻上瘾便越陷越深,但愿长醉不醒。

  睁开眼时,我与他脸庞相距不过几寸,近的连毛孔都看的一清二楚,我的身躯也全陷进他的两臂之间,浑然不知刚才是怎样落入他的怀抱的,只知道呆呆地看着眼前卢永霖带着温柔微笑的脸。

  又一阵阵的“喀喀”声唤醒我的视线。高跟鞋急促而愤怒的声音敲着我,提醒我及时目送林琪珊的远去,也许是因为我频频朝同一方向望去,卢永霖此刻也发觉了不对劲,跟着加头。

  “原来是这样?”卢永霖对着林琪珊的背影问我。

  “嗯?”我不解他的意思。

  “我是不是托了她的福,才得你投怀送抱?”他回过头,温柔的笑不见了。他知我对林琪珊的心结?

  “啊……”我既羞愧又恐惧。

  “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他的眼神冷淡的封了冰。

  我的心也跟着封了冰。

  这算是什么样的发展呢?忐忑地过了一个星期,卢永霖照样准时来敲我的大门,更显得我这星期以来的有不安与多疑,有多么可笑!

  平静的生活从此于我成奢侈。

  卢永霖变,变得陌生,不!变得让我更觉得熟悉。这么说吧,卢永霖变得比以前更热情,见了面就来个热情拥抱,再加一个热吻,手更是无一刻离开过我,或牵手、或搭肩、或揽腰,找到空档便要索吻,他变得极具侵略性,笑容更加邪魅,好似多数同行笔下那种坏坏的男主角,更印证了我对他的第一印象——那个坏的让人想拿钻戒砸死他的男人。

  让我觉得熟悉的原因是他回复了初相遇时的面目,霸道而邪气,与之后几次来往,温柔而贴心的他相悖离,所以又让我觉得陌生。

  如果他以前是用鲸吞蠢食的手段追求……他对我如果算是追求的话,他身经百战地,现在改采速战速决的方式想攻城掠夺了。

  等了一个星期,在疑惧与期待中等到了一个热烈的情人——是情人吧?事到如今,我不想承认也不行——我悬空的心感受到踏实,却又低荡着一丝陌生。我自他如火的拥抱中滑轩脱逃,笑着将他送我的……

  “这是什么花?”花痴的我不耻下问。

  “绣球花。”他在我颊边偷了个吻。

  我红着脸逃开,找个尘封的瓶子洗了洗,将他头一回送我的花插上。牛皮糖卢永霖亦步亦趋,在我洗瓶子时候猛嗅我脖子,弄得我差点将之摔碎,在我插花时研究着我的头发,一丝丝、一绺绺地玩弄,吊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你去坐着好不好?不要动手动脚的。”我警告他。

  他故意一甩头,搞笑地摆个酷酷的Pose,然后找个位置坐下,我才得片刻喘息。今天他紧迫的攻势与往日大不相同,以前就算想碰我一下也是不着痕迹地,等着我发觉后才给他一个白眼,今天,是哪里不一样了?

  自从出院之后,因为有着星期天他会出现的预期心理,所以我寒伧的狗窝整理的比以前稍稍干净了些,衣服也乖乖地吊到阳台去了,小床上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只是东西依然有些凌乱。

  卢永霖会挑剔我作息时间与饮食习惯,倒是不会对我的生活习惯有什么意见;他重视我的健康,但不会管束到我私人空间,这也是他现在得以坐在我沙发床上的原因。

  若非如此,他早就被我赶出门了。

  “雅雁,今天不要打保龄球好不好?”他叫着我的名字。我对他下的禁令许久前就无效了。

  “好啊!那你说去哪里好?”

  “去游泳怎样?”他的声音里有些浓浓的贼笑。

  “我游泳容易感冒。”我才不上当,依他今天这种不良色狼的行径,游泳?我全身上下的豆腐都会被他吃光的。

  “哦!”他的声音里透着失望,随即又兴致昂扬道:“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了。”

  “哪里?”我满脸戒备。

  “去了就知道了。”他朝我眨眨眼,一脸神秘。

  我几乎在半推半拉间被他黏上了车,我怀疑自己真正走的路究竟是几步!见过黏蝇纸没?卢永霖就像是个大型的黏蝇纸,而我就像是黏蝇纸上的老鼠,被他一路黏着,只能偶尔挣扎着四肢,象征性地动个手脚。天啊!我们有必要这么亲密宣告世人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我们之间,真的已经亲密地到了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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