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巴书馆 > 兰京 > 双面俪人 | 上页 下页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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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钦心一急,就开始动手抄家,仆役们哇哇叫,有的冒死阻止,有的快快弃主逃命,场面大乱。 “董二少爷,格格不在跨院里!” “请住手!格格她……去二福晋那儿请安了!” “董二少爷!” 这群恼人苍蝇围著他乱乱飞,让他的焦急转为恼怒。为什么说得好像他会对她怎样,防他像防土匪似的? “喜棠!” “格格不在,还是请您……” 他每个角落亲自抽查,连床底下也不放过,只差没把如孩童一般高的大花瓶给倒扣过来。蓦地,他越过七手八脚劝退的众矮仆头顶上,远眺到另一个可疑之处。 “董二少爷!”仆役尖叫。 “别这样!格格她——” 书柜门扉被霍然敞开时,滚下一堆书卷。数本册子顺势散落,其中几本,正跌趴在呆娃头上。 双方寂然互视老半天,几乎海枯石烂。 他没想到,喜棠会连这么窄小的地方也死命躲进去,而且还紧抱著她最贵重的家当——爱犬一只。一人一狗,两张呆脸,四只大眼,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是来找什么的。 某种无法解释的感觉,令他漾起极难察觉的微笑。 简直可爱得一塌胡涂。此刻的她,活像个装在大盒子里的洋娃娃,环著毛茸茸的小哈巴,一起瞠著乌亮双瞳朝他眨呀眨,给完全吓傻了。 只要她不怕他,他就心满意足。 “你做什么躲在这里?” 这声沉吟一出,不仅喜棠为之一缩,连世钦自己也怔住。明明心里颇为欣喜,为何话却重得像在兴师问罪? “我……进来找狗。因为大妞妞她……跑进来了。”她有一眼没一眼地怯怯瞄他,又速速垂下。 “谢谢你差劲的藉口。”他暗惊,不知嘴上冰冷的回应是打哪儿来的。“如果你觉得已经将我敷衍得差不多了,能否请你出来谈话?” “喔……”她不好意思地红著两团粉颊,乖乖出柜,像个等著挨骂的小顽童般,环紧爱犬杵在他跟前缩头缩脑。 她好小,小到似乎只要他呼一口气就能将她吹倒。他盼望多年,今日才终于能确实地与她面对面。可是他该如何碰触她的身体与心灵,才能极尽呵护,又不致被他的鲁莽所伤? 她还好吗?需要他什么样的弥补? “你昨天究竟给我喝了什么鬼东西?”不,他真正想问的是…… “荷、荷花酿。”她原本就已羞到没脸见他,现在更被他吼到抬不起头来,埋首在大妞妞的狗毛里。 “你没事干什么拿酒灌我?”别……这也不是他真正想说的。 “我没有……那个荷花酿,薄到根本算不上是酒,我们家……都拿它当点心来玩的。” 他受不了地拧著鼻梁吐息,看得喜棠七上八下,心脏无力。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付这局面,只觉得自己快被他的男人味迷得厥过去。 通常女人都会如何面对跟她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好像中毒更深,由先前单纯的一见钟情,病入膏肓到晕头转向的地步。世钦不光是面目俊美而已,他一旦懒懒地神秘笑起,帅到足以杀死她一百次。他的唇也不光是发出浑厚醇郁的低语,一旦吻上她的嘴,强到足以杀死她一千次。 只有一件事除外——那太恐怖了,她没胆缅怀。 啊,大妞妞,她该怎么办?她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莫名其妙地、这么不可自拔地突然深深喜欢上一个人?这太奇怪,也太没道理了。而且,她暗暗迷得天旋地转的人,此刻正摆明了很受不了她…… 他受不了的是自己。 搞什么,他想的跟他问的,为什么一直差个十万八千里?他到底是因为担忧她而来,还是为了讨伐她才来? 该死!一团乱帐,愈扯愈烂。 “我们就事论事,先搞定问题关键。”重新开始! 喜棠肃然起敬,再度拜倒于他在商言商的另一种冷酷面目。 “你想尽办法私下约见我,又拚命迂回示好,甚至拿酒灌醉我。” “那个……”不是喔,是他自己酒力不好…… “你最终的企图,就是要与我谈条件。” 没有啦。她其实有大半用意,是希望跟他和好…… “而且是不能公告他人的条件,是吗?” “呃……”这点倒是没错。 “你的心机实在比我想像的还深。” 啊?他是这样看待她的? “直接把你的条件开出来吧。” “请、请问……” 正绝望地闭眸等待的世钦,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双眉深锁,看来格外狰狞。 “我只是想问一下,就是呃……” “你能不能别躲在狗后头说话?”他这人向来不苟言笑——从不跟狗说说笑笑。 “喔,对不起对不起。”她尴尬地嘿嘿嘿,赶紧把大妞妞搁到地上去。站回身子的刹那,才突然感到一股失去防备的恐慌,身前一无屏障。 “你想问什么?” “一、一、一件、很很、很私人的、的、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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