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巴书馆 > 玦色 > 高塔上的公主 >


  虽然现在他衣著平凡,但身材不输男模,把衣服衬得很好看,每天到处跑替乡民看病,表情都十分温和,似乎完全能理解那些疼痛,乡民们偶尔招待得太热情,他也不介意,看起来是真心喜欢这块土地。

  这些时候,她总会看他看得忘记移开眼睛。

  “喂——走了。”

  左介群转身往小货车走,关晓茵这才发现谈话圈已经散了,刘进财不好意思地挡著上圃,咧嘴对她笑,“关小姐,下次再来玩!等你退火了,我削个这么大的芒果给你吃!”

  他朴拙地比画著芒果的尺寸,关晓茵不禁微笑。

  “嗯,下次再来。”她优雅起身,跟在左介群身后,心里突然冒出模糊的想法……

  不知道亲近乡民,能不能让她找到体面又温柔的未婚夫?

  天刚亮,关晓茵就著老旧的水龙头,搓洗洋装。她穿著左介群借她当睡衣的宽大衣衫和短裤,袖子翻了四折,裤子长到膝盖,脚穿一双塑胶拖鞋。

  她没勇气照镜子,只能低下头,手下更加用力的搓洋装上一块土渍。

  不想再跟左介群冲突下去,她于是起个太早,自己来洗衣服——为什么这块污渍这么难洗掉?

  水流忽大忽小,比她的情绪还不稳定,她生气地盯著洋装上头在果园里沾到的印子,决定去偷用左介群的洗衣机。

  他每次都在后头洗衣服,她看过他用一个橘色罐子的东西,衣服洗好后会很香。

  关晓茵捧著洋装偷偷摸到房子后面,洗衣机旁边果然有一个罐子。她得意扬笑,想像她凭一己之力把衣服洗香以后,他会有多惊讶。

  呵呵,她弯腰把罐子抱到胸前。

  将洋装丢进洗衣机,她余笑犹存,很有信心地旋开盖子,闻一下味道——没错,就是这个!

  她倾斜罐子,觎著那块污印,突然迟疑,该倒多少呢?

  看看标示,字体湿烂得模糊不清,她努力回想……啊,她记得左介群是用盖子倒的。

  依样画葫芦,她将乳白色液体倒满一盖子,液体缓慢地流过黑印,看上去仍然清晰。

  她眯眼,再倒一盖子洗衣精……黑印似乎有点变淡了。

  她高兴地放下罐子,对准最醒目的按钮,压下去。

  水哗啦哗啦流出,洗衣精在底部逐渐化成白色泡泡,掩盖了污痕,关晓茵很满意,双臂抱胸的瞧著泡沫慢慢变多、变很多、变非常多——

  “够了够了!”泡沫漫到边缘,她向按钮嚷著,再压一下。

  水如愿停止,她松一口气。

  但随即机器劈啪旋转起来,泡沫飞溅四溢。

  她伸手要按停,肘部不慎撞翻橘色罐子,没盖的罐口大量流出浓稠液体。她倾身去救流剩的半罐,左脚又踢到洗衣机下方。

  轰!洗衣机狂喷出水,泡沫再度节节升高——

  关晓茵终于想到洗衣机有盖子,她被喷得满身是泡泡,狼狈的抓住盖子,用力关上。

  砰!盖子被她连根拔起。

  她右手抱著橘色罐子,左手拿著洗衣机盖子,泡沫往她脸上狂喷,洗衣机仍在怒吼出水与转动……

  “你在干么?”左介群困惑的声音在后方响起,关晓茵又气又哭地回身,朝他走去,“我、在、洗——”

  咚!地上黏滑的洗衣精让她结结实实的滑个大跤,盖子飞了,罐子砸了,刚才搏命救回来的半罐,汩汩流光…

  “我、在、洗、衣、服、啦!”

  她不顾形象地痛吼出声。

  “你是在洗你自己吧?”

  关晓茵从浴室出来后,左介群向她招招手,脸上笑著。

  她不情愿地靠近,看他拿起大毛巾,替她擦头发。

  他坐在高凳上,长腿一脚抵著横杠、一脚抵地,姿态惬意,她站在他身前,还比他矮,低着头像犯错的小学生,任毛巾在头上擦拭。

  左介群摊开毛巾盖上她发顶,蓄意遮住她的眼睛,避免她看见他越扩越夸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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