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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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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王雪葳不想示弱,可是与黑恕原比起来,她就像从没上过战场的小卒子,她的声音和眼神泄漏了她不想表现在他眼前的慌乱。 王雪葳气极也羞窘至极,她应该甩他一巴掌,可是他接着扶住她发软的身子,让她气势全失,只能瞪着眼,看他又露出那让她咬牙切齿的笑。 “还早……”他喃喃地道,“毕竟你还是太嫩了。” 他竟然笑她太嫩?这个该死的男人!王雪葳有股想甩他巴掌的冲动。 黑恕原轻执起她的手,“我给你教训我的机会,小女孩,不过不是现在,眼前你还有别的事该完成,我希望你有令我刮目相看的一天。” 他的笑容和他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却掩饰不了那股高傲与狂妄,王雪葳想斥责他,可是镜子里她酡红双颊的模样只让她更想把自己埋在洞里闷死算了。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发誓有一天要让他那刺眼的笑从他脸上消失! “走吧,在你把我踩在脚下之前,你最好先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样。”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嘲讽的味道,很明白这小女孩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不以为你这模样能让我俯首称臣。” 不理会王雪葳怒睁的杏眸,黑恕原强势而不容抵抗地拉着她的手离开画室。 她不想让他得意,可是依然只能屈服。 这男人真是天字第一号自大狂!目中无人!狂妄无礼! “给你半小时整顿你这副鬼样子。”黑恕原开车载她回她租的公寓门口。“半小时后我没见你出来,就上去亲自‘请’你下来,我想你应该不会太乐意这样的情形发生。” 王雪葳瞪着他手中显然是从室友那里拿到的钥匙。 这家伙凭什么管她?他以为这样她就拿他没办法了吗?太可笑了!对付他这种不知羞耻又自以为是的混蛋,警察好用得很! “报警处理是个好方法,”依然轻易就猜透她的想法,黑恕原冷笑,“不如我替你打这通电话,再直接请你的亲朋好友上警局来陪你壮胆,他们应该迫不及待想探探你的近况如何。” 王雪葳背脊僵住,再次被他堵得不得不屈从。 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让朋友瞧见她现在这个样子,否则也不会一躲躲了三天。 Lin这时间已经在上班,Lin的表姐飞温哥华应该也不在家,她暂时不用担心会面对室友担心的询问与眼神。 三十分钟后,王雪葳仍是白着一张脸,顶着熊猫似的黑眼圈,但至少干净清爽的下楼来,忿忿地甩上车门,一路上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心里将黑恕原咒到十八层地狱去,没空也不感兴趣他究竟打算载她到哪里。 她对黑恕原似乎放心过头,但她相信因为黑善真,黑恕原不敢、也不会对她胡来,她知道他对“稚嫩”的小女孩没兴趣。 夜渐深,街灯与霓虹灯竞速般地向后退去,不夜城的喧闹被车窗所阻隔,坐在车内像看着一幅幅纸醉金迷的浮世绘,摄氏二十六度的空气里慵懒的爵士蓝调优雅地挑逗着听觉神经,加深了与世隔绝的迷蒙与恍惚。 直到熟悉的街景让王雪葳神游的注意力被拉回,秀眉微拢,立刻明白黑恕原要将她带到哪儿。 在台北,在艺文界,几乎人人都知道“Shalem”,与一般乐团驻唱、供年轻人飘舞狂欢的PUB不同,Shalem只卖酒,卖优闲,卖仿佛能够随之堕落的黑色神秘,空间与时间流动着哥德式的冰冷与英伦式的颓废,聚在这里的大多是艺术创作者,更多的是抛开现实生活里的虚名,只为来这里享受自我放逐般糜烂的“过客”──黑恕原会这么形容这些人,而这些客人的身分往往也只有身为老板的黑恕原最清楚。 越是在灯光下有身分地位的人,反而越渴望有那么一点空间,能够潜伏在黑暗中被世界所遗忘,因此Shalem的大门为所有人而开启,独独拒绝两种人──记者与毒虫。 这里是黑恕原数家PUB里他最常坐镇的一家,也许和他的本业有关,这里经常聚集了各方艺文界人士,也是王雪葳室友兼死党Lin打工的地方。 她已经有预感等在前面的会是什么,她厌恶自己和黑恕原那些明明不亲密也不熟稔,却复杂如蜘蛛网般的关系。 “怕了?”见她迟迟不肯下车,黑恕原冷笑道。 王雪葳咬牙,开门下车。 打她懂事以来,所谓的“激将法”在她身上从未发生作用,但显然黑恕原在这方面是她的克星。 Shalem今天不寻常的停止营业,雾面玻璃门上透着橘黄色的光,门板上挂着休息的牌子,但王雪葳没兴趣知道为什么,只是当她走进Shalem,原本薄怒的情绪,在师长与好友们见她出现时那既欣喜又担忧的目光下变成了不知所措。 “还是老板有办法!我们都快急死了……”Lin是第一个跑向她的。她那双丹凤眼因为王雪葳三天没回住处又失联而自责的哭成核桃,王雪葳原本带刺的心被愧疚与温暖所抚平。 她不善于面对这些:王雪葳所表现出来的淡漠是一种保护色,骨子里是所有人也不能明白的高傲,高傲的人在面对关爱与同情时往往显得狼狈。 “先吃饭吧。”黑恕原让店里的厨师先把晚餐上桌,平淡无波的语气仍然带着他一贯的、不可违抗的命令气势,像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是值得多做讨论的。 王雪葳这回意外的没因他的强势而气恼,甚至是有点感激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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