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巴书馆 > 黑洁明 > 猎爱·上 | 上页 下页
四十一


  他们在看她。她知道。

  这件事让她毛骨悚然,但她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希望骷髅男上面的高层能尽快答应让她离开这里去上厕所。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最好还能拿回她的行李,换掉身上染血的衣物。

  虽然这里还算干燥阴凉,她还替海恩的断头盖上了布,但她依然能够闻到那浓厚的血腥味,她的手指和掌心上也还残留着干掉的血迹,那是她第一次跌倒时沾到的。

  既然不敢喝太多水,她干脆倒了一些在手上,把它们洗掉,然后再拿衣角沾了些水,擦掉萤幕上沾到的血清和脏污,然后继续点开那些照片和影片查看。

  她知道,这会让她看起来更像对研究入迷的疯狂学者。就像海恩一样。

  她不知道他当初为何会和他们合作,但她猜他一开始应该也没想到会落到现在这种……

  眼前的视线突然开始模糊起来,她直起身子,却仍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手上的矿泉水掉落在地,她困惑的看着自己无力的手,然后整个人软倒在地。

  当她再次倒地,她才意识到那些人在水中下了药。

  可恶……小满暗咒一声,看着落地的矿泉水在眼前揺晃,变得更加模糊。下一秒,她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又一次的,她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这一次,她发现自己被换了一个房间,一间附卫浴的套房。她揺揺晃晃的下了床,在第一时间冲进了浴室,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

  上完厕所,她仍觉得头晕目眩,回到房间后,她看到桌上摆着面包和水。既然他们没有毒死她,小满知道自己暂时无性命之优,但瞪着桌上的面包和水,她没有去拿,至少不想立刻吃下去。

  这是第五次了。

  她第五次被迷昏之后转送到另一个房间,有三次她被打了药,另外两次是吃饭喝水后被毒昏。

  她脸上的眼镜难得的没有因为她被迷昏而撞歪,因为她终于学会在吃完东西时,乘乖的坐在椅子上或床上。在这之中,骷髅男不是她唯一见过的人,但显然是唯一允许和她说话的人。

  每次她试图询问更多事情,总是没有人回答她。

  关她的房间,总是和之前的那个一样,没有窗户,灯光昏暗。眼前的这一个也是,只是床单被套没有霉味,相对之下比之前那几个房间感觉好多了。

  事实上,它看起来几乎就像是旅馆里的小套房。

  虽然觉得不可能,她还是忍不住去尝试开门。

  门是锁着的。好像他们真的会就这样忘记锁门一样。

  她走回床边,再走到门边,然后又走回床边,跟着再走回门边,差不多到第五趟时,她才发现自己正在来回踱步,就像只受困笼中的小老鼠。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让她很焦虑。她停下脚步,坐回床上,曲起双脚,咬着指甲,瞪着前方的墙壁,在心中思索该如何做。

  现在,他们会带她去澳洲,或者她已经在澳洲了?

  这里很热,热到她忍不住脱掉了大白放在床上。

  她知道她曾上过飞机,其中一次她是在飞机上醒来的,那一回她迷迷糊糊的,才醒过来没几秒就被再打了一针,恍惚中只看见自己像是在运输机里,引擎轰轰轰的响着,有个人因为她提早清醒而喃喃咒骂,他低头替她打了一针。

  那凶恶男人的眼睛看起来好奇怪,当他低头凑近她,拿手电筒检查她时,她看见他左眼的瞳孔在遇到强光时,垂直收缩成扁扁的一直线,就像蜥蜴,就像蛇。

  她还来不及觉得惊恐就再次昏迷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被迷昏了多久,每一次都不晓得。

  但她知道一定过了好几天,她手指上的擦伤已经结痂,更别提她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像是超过三四天没洗澡了。

  她身上还穿着她被绑架时的衣服和大白,那是它们闻起来会这么臭的原因之一,显然没人觉得应该要费事维持她的身体清洁。

  至少那也表示她没有被人看光光。也许她应该去洗个澡,可她没有换洗的农物,她的行李早在她被拖下厢型车之后就没再出现。

  如果她有戴表的习惯就好了,但她没有,她已经习惯用手机和平板电脑看时间,但这两样东西都在她的行李袋里。她没去上班,博物馆的人应该已经报警了吧?

  不知道阿棠发现她失踪了没?他会发现她留在拉玛苏后面的求救讯号吗?或是警察会发现?

  这阵子他每到假日都会回来——这念头教她喉头一硬,热泪瞬间涌上眼眶。

  回来。他放假都会回来,来找她。天啊,她真的好想他……她好怕……好害怕……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怕自己再也不能看到他。

  无法抑止的泪水滚滚而下,她低头把脸藏在膝头上,试图握紧颤抖的双手。

  他会试图找她,她知道,他是做意外调查的,红眼意外公司的调查员。他会找到她的,她只需要努力的活下去,她就能再看见他,到时他会再次对她露出阳光般的笑脸,笑着要她练习空手道。

  “呵呵呵……”听见自己的笑声,她不敢相信她竟然笑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也许她快要疯了,但她几乎可以看见他嘻皮笑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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