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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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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尹儿紧咬着下唇,已经打住的眼泪又哗啦哗啦滚下来。其实,今夜他若坚持陪在她身边,不肯离去,她还可以自我欺骗,她在他心中也有一席之地…… 她真是傻,人的心何其小,又怎么容得下两个人? 端正曜是个疑心病重的人,这与六岁那一年差点被毒杀身亡有关,死过一回的人,若还不懂得保护自己,哪天真的被毒死了,也是活该,因此,他在妻子身边安排眼线。 尹儿是他最重要的人,伤害尹儿如同伤害他。尹儿聪明机灵,可是心思单纯,不懂得人心险恶,遇见不平,就想拔刀相助,若不当心点,容易遭到利用,他只能想方设法暗中保护她。安排眼线,掌握她的一举一动,确保无人在身旁搧风点火,这是保护她最轻省的法子。 不过,虽然将两名贴身大丫头安排在妻子身边,若非有要紧的事,他不会惊动她们。毕竟他的目的不是监控,而是保护。但尹儿今天态度太反常,他不能不关心一下。 “奴婢见过王爷。”竹香在赵士英的安排下悄悄进了浩瀚斋。 “王妃前两日都做些什么?”端正曜状似专注的观看前方的棋盘。心烦之时,他特别喜欢与自个儿下棋,试着赢过自己,这可以让心平静下来,更是一种挑战,可是今日…… “一如往常,王妃卯正就上敬思厅料理家务,用过午膳,在园子逗鸟儿玩了一会儿,再回房里午睡小憩。下午去骑马,然后进小厨房为王爷做点心。”相较于秀美灵巧的兰芸,香竹平凡得教人看过就抛到脑后,可是,她才是端正曜最得力的大丫头,心思细腻的她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就是匆匆一眼的人,也可以画下来。 端正曜放弃跟自个儿过不去了,抬头看着竹香。“这么说,前两日都很正常,今日才出现反常的举动,是吗?” “王妃从昨日巳时收到娘家送来的书信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只是今日益发反常。虽然卯正也去了敬思厅料理家务,可是整个人好像失了魂。离开敬思厅之后,便一直闷在房里。” 他微微挑起眉。“顾家送了书信过来?” “是,不过送信之人匆匆丢下书信就走了,并未坚持当面交给王妃。这点令奴婢起了疑心,顾家特地派人送书信过来,必有要紧之事,为何不当面交给王妃?奴婢便派人问了门房,门房说,对方表明是顾夫人派来的,因为不想打扰王妃,只请托转交书信。” “王妃看过书信说了什么?” “没有,可奴婢倒是听到欣儿嘀咕了几句——顾夫人做事谨慎,有事必定亲代王妃,绝对不会透过奴才或书信传达。” 是啊,成亲之前,他就将顾家上下打听得清清楚楚,也是担心皇上会利用顾家的人。岳父岳母都是行事谨慎之人,这也就是说,有人假借岳母的名义送信给尹儿。 既然不是正大光明,其中必定有诈。 “这事本王会派人去顾家暗中调查。王妃看过书信之后,可有将书信烧毁?” “没有,当时王妃收进怀里。” 若是极隐密之事,就必烧毁,不烧毁,可能是不便当着下人的面为之,也可能是留着作为证据,或是需要再三细读。 无论那封书信是谁送来的,又说了什么,这事绝对与他有关,要不,昨日早上他们还有说有笑,怎么可能过了一夜就变了样? 过了一夜……慢着,昨夜皇上突然来访,难道不是为了莫启儿,而是要让尹儿听见他们的谈话吗?不,不可能,侍卫守在书房门口,她跑来书房寻他,侍卫必然出声警告,除非她先一步躲在某处偷听,才有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如果这个猜测成立的话,必定有人刻意将她引至那里……那封假借岳母之名的书信目的恐怕就在此。 “王妃昨夜都待在房里吗?” “王妃昨夜去了药草房。” “你确定?” “奴婢亲眼看见王妃进了药草房,可是王爷不喜欢闲杂人等踏进药草房,因此王妃也不许人家跟着,要欣儿和兰芸守在外面。” 虽然外面有人守着,想偷偷摸摸溜出药草房也不是难事,再说,外面的两个丫头不认为其中有不妥之处,自然也不会留意药草房的动静。 “你先回房,若是王妃有任何异样,随时告诉本王。” “是,王爷。”竹香轻巧的退出浩瀚斋。 端正曜唤来周大郎,嘱咐他暗中调查顾家是否派人送书信给王妃。虽然真相几乎可以确定,但他不喜欢诬陷人。 敛住思绪,他试图将心思移回棋盘上……无奈一叹,他索性走下卧榻,拿起挂在架上的剑,走出浩瀚斋。 过了月牙门,就见到妻子站在梧桐树下,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顾尹儿不是在看什么,而是想着有一回他们爬到树上,丈夫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支簪子,一朵朵夏荷从含苞到绽放,上面坠着各色珠宝,华丽却又精巧—— “这可是独一无二,本王特地为娘子设计的。” “特地为臣妾设计的?” “本王有间珠宝铺子,那里的工匠师傅都是皇城最顶尖的,本王就跟他们学了一点,不过,这是本王第一次亲手做,费了好大的工夫。” 因为管家的关系,她知道王爷手上至少有十间铺子,皆由他亲自管理,除了知道铺子收入丰富,甚至比王爷的俸禄还多,其余都不清楚,她自然没将这些铺子放在心上,当然也不会想到其中有间珠宝铺子,王爷还会设计簪子。 端正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皱眉。“娘子会不会觉得本王像个姑娘家?” “不,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王爷怎么会想到亲手做簪子呢?” “本王想讨娘子欢心啊。” 一股甜得像蜜般的滋味溢满她的胸口,她心慌意乱的撇开头,随口一说转移话题。“王爷的手真巧,若是臣妾,花上数年也学不来。” “父皇总是夸本王天资聪颖,凡事一点就通,是父皇最得意的儿子。” 她忍不住又将目光转向他,隐隐约约看见他眼中的落寞。“可是,王爷不喜欢,对吗?” 他没有回答她,反过来一问:“你喜欢吗?” “不喜欢,天资聪颖容易招嫉,太辛苦了。” 他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我的娘子果然与本王心意相通。” 她娇羞的红了脸。真是奇怪,他对她而言依然是个谜,怎么也看不清摸不透,可是有时她往往知道他的心意,没有犹疑,理所当然认为他就是怀着这样的想法。 是因为他在她面前坦露得越来越多吗?不过,最近她越来越有这种感觉,即使没有言语,他们之间也可以沟通。 “本王帮娘子插上。”他将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上。 摸着簪子,她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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