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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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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其一为吴大舌头,另一人不用问也能猜出,那就是“蛇皮”韩七了。 这两个人对罗家忠心耿耿,每有敌人来犯,必然奋不顾身,和敌人玩命。当然,他们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调皮捣蛋的事儿,必有他们的份儿。 喝酒,他们都不是海量,可以说是尿罐子摆在酒瓮一起——不是装酒的家伙。却就是好饮几杯,而且经常到藏酒的酒库来偷好酒。 酒库一明两暗,两个暗间内都是封藏多年的名酒,有花雕、绍兴和已封存了二十年的女儿红。这一缸女儿红是罗家千金罗衣香过五周岁生日装缸封存的,要在她出嫁之日开封飨客的。 可是她已过了花信还未出嫁,所以这个两人合抱粗的一大缸女儿红已有二十一年了,老夫人说过,不管女儿何时出嫁,到了足二十年就开缸待客,但迄今未开。 这工夫“蛇皮”韩七在开左边内间门上的锁,吴大舌头说道:“韩七,他娘的,你要干啥?” “老吴,这几天你有没有嗅到奇特的酒香?” “有是有,你到底要干啥?” “你姐!我实在忍不住了!我以为这必是那缸将近二十一年的女儿红的味道,我真奇怪,这一缸酒,有两次散发出浓烈的香味……” “两……两次?” “是啊!一次是这几天,你姐!我几乎在梦中都能嗅到。另一次是数年前,大概是二少爷和三少爷失踪那段时间,我也嗅到浓烈的陈年女儿红酒味。” “这两天嗅到酒味的人不少,至于几年前有浓烈酒味,我可就不记得了……” “咔”地一声,“蛇皮”韩七居然用一根铁丝把锁桶开了,小心翼翼地抽下锁,扳下铁扣,轻轻地推开门。 门一开那酒气更浓烈了。只见大瓮小罐罗列在木架上,地上一角,是个二人合抱有余的巨缸。缸口只有一层桑皮纸,还涂了一层火漆。 韩七低声说道:“老吴,我以为偷喝了此酒,就算被老夫人下令责打五十板子也划得来,你说呢?” “娘的!五十板子是小灾难,这个人可丢不起呀!” “嚓”地一声,韩七燃了火摺子照着架上的名酒,真是宇内名酒无一不备,除了绍兴、花雕、太雕之外,贵州茅台、四川的大曲、陕西的凤翔酒、北平的莲花白、山西的汾酒及江苏的宿迁酒等等,简直目不暇给。 至于最好的二锡头和绿豆烧,也只有放在外间的资格。 韩,吴二人“咕嘟咕嘟”猛吞唾沫,吴大舌头说道:“快把火熄了!” 韩七熄了火摺子,说道:“老吴,你喝过茅台没有?” “没……没有,你喝过?” “有一次老爷子要我来取茅台一壶,我就趁机喝了几口,你猜老爷子事后对我说什么来?” “莫非剩下的要偿给你?” “哼!老爷子说:韩七,茅台的滋味如何?” “这……老爷子似乎知道你的老毛病,猜透你必然偷喝过。” “老吴,告诉你吧!宇内名酒我都偷喝过,但是尝来品去,还属贵州回沙茅台好,酒一入口,如啜秋露,一股暖流沁达心脾,真是入嘴不辣而甘,进喉不燥而润,更无酒气上头的毛病……” “娘!娘的!你还会转文?” “我会转什么文,还不是听老爷子说多了记住的?” “韩七,你今夜进这内间,想偷那一种酒?” “老实说,虽然茅台最馋人,这一次我想品尝一下二十年之久的女儿红。” “可是这个大缸是用桑皮纸封好,好像还涂了一层火漆,咱们一开封,马上就会被看出来的。” 韩七“嚓”地一声又燃着了火摺子,在巨缸边沿上照了一匝,“噫”了一声。说道:“老吴,这缸似乎被人家开过封。” “娘的!除了你我,谁有这个胆子?” “老吴,你来看,封存了近二十年的大缸,有没有被开过,一看便知,你看……你看!这边沿上的灰尘都没有了!” “果然被开过,会是谁呢?韩七,这可好,要是压根儿没开过封,我还不敢动它,既然有人先尝了鲜,咱们就是喝个十斤八斤,在这一缸酒来说,也不会少半寸的。” “老吴,这就难怪,这两天我一直嗅到浓烈的酒气。显然就是此缸被人开过泄出的味道。不过,我又不想动这一大缸酒了。” “娘的!这又是为了啥?” “老吴,这缸口太大,再一次开封,绝对无法把缸口封得好的,会被人一眼就看出开过封的。” “娘的!什么酒你都偷过,今天晚上却又缩头缩尾地,真是他娘的捧着卵子过河——小心过了火哩!” “老吴,不管你怎么说,咱们今天晚上只偷茅台和北平海淀的莲花白,在白酒来说,还是这两种较好些,来,动手。” 吴大舌头自架上搬下一罐茅台,和一罐莲花白,每倒了一壶,弄好放回原处锁上门走了。 这两个小人物,萧奇宇不便苛责,倒觉得有点可笑。又各处巡视一匝,返回屋中。 他一探头,屋中无灯,却知屋中有人,甚至还知道是一年轻女人。若非年轻女人,身上不会那么香。 “是那一位?”他停在内间门外。 “怎么?萧大国手不敢进来?” “原来是三少奶奶,这么晚了,三少夫人不怕蜚短流长吗?” “蜚短流长当然很讨厌,如果有其代价,也在所不惜……” “什么代价?” “能交上您这位大国手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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