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巴书馆 > 龙乘风 > 紫气宫娇娃 | 上页 下页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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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五忽然沉声叹了口气,半晌才缓缓地说:“傅冰天虽然死在栖霞山,但他最后还是为金衣寨带来了灭亡。” 朱乔道:“那只因为他有七个朋友,而且有六个是不怕死的。” 杜小五道:“他这七个朋友之中,谁会怕死了?” 朱乔道:“是我。” 杜小五摇摇头,道:“你说得一点也不对,你已是世间上最勇敢的人。” 朱乔苦笑了一下,道:“但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再次用剑杀人。” 杜小五道:“也许,你现在和我一样,都很需要一种东西。” 朱乔道:“是不是酒?” 杜小五点点头,道:“不错,毕竟咱们已毁掉了金衣寨,现在该是庆祝庆祝的时候。” 朱乔陡地一笑,他笑得很响亮,却也笑得很酸:“好,咱们就去庆祝庆祝!” *** 山麓下有小镇,镇内有小酒家。 这酒家虽然细小,但却有不少陈年旧酿,厨子也能烧得一手好菜。 朱乔和杜小五就在这里“庆祝”。 他们初时还能斯文地喝,沉静地喝,但等到两人都喝了两三斤竹叶青后,杜小五就放开喉咙,大唱戏曲了。 他唱的是“荆轲易水”,唱得悲壮,唱得苍凉。 这并不是“庆祝”胜利的歌曲,它只能令人想起“壮士一去兮不复回”的英雄气概,但到了以后,却只剩下了无可奈何的离愁别绪。 杜小五才唱了几句,朱乔已大声叫:“好!” 他想起了击筑的高渐离,但他不是高渐离,此地也无筑可击。 他只好抽出了佩剑,把剑从中折断了,然后用掌执断剑之锋,以剑柄敲击桌子,来配合小五的歌声。 小五唱了几句,又喝了两□酒,才继续唱下去。 剑柄击桌之声却没有停,它一下一下的敲击下去,连桌子也给撞凹了下去。 小酒店老板,是个马面汉子,他看来很瘦弱,面色也是青青白白的。 但他听兄小五悲壮的歌声,仿佛也被它激发起荡气回肠之意,朱乔以剑柄击桌,他却用一只匙羹,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大汤碗,而且居然还跟歌声、剑柄击桌之声配合得很有节奏,很有规律。 一曲既终,三人同时大笑。 “痛快!痛快极了!”那马面汉子大笑着说:“唱得好,当浮一大白。” 说着,抓起两坛汾酒走了过来,又把三只大碗放在桌上,说道:“难得两位英雄到此,今天就算醉得爬不起来,也是值得的。” 朱乔奇道:“咦?你怎么说我们是英雄?” 马面汉子两眼一瞪,大声道:“你们只有七个人,居然就把金衣寨挑了,你们若还不算英雄,又有谁堪配称英雄二字呢?” 朱乔更奇,立时抱拳道:“原来尊驾也是武林中人。” “末知尊姓大名?”小五问。 马面汉子哈哈一笑:“俺叫秦沧。” 朱乔道:“听秦兄口音,似非本土人氏” 秦沧道:“俺本从塞北而来。” 朱乔一怔,道:“此地距离塞北遥遥万里,秦兄怎会来到这栖霞山下营生?” 秦沧道:“实不相瞒,俺对金衣寨也是深痛恶绝,俺用尽手段,才能在这里干点小生意,就是想伺机杀了司空伏那个老贼。” 朱乔问道:“你与司空寨主有甚么仇怨?” 秦沧咬了咬牙,道:“十二年前,豫南二虎丘下发生了一桩惨案,一支镖队连同镖师趟子手在内,总共三十七人全遭毒手,而所押运的十万两银子也被劫走,那是司空老贼干的。” 朱乔道:“你是要为这镖局报仇?” 秦沧道:“那镖局的总镖头,正是先父。” 朱乔“哦”的一声,道:“他老人家就是在这一次惨剧中丧生的?” 秦沧摇摇头,说道:“先父当时并没有亲自押镖,但却为了这一趟镖而赔尽了家当,还给气得重病不起,终于与世长辞了。” 朱乔叹了口气,道:“司空伏手段毒辣,也难怪令尊大人郁气难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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