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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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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环境实在太静寂了,他轻功虽然高强,但周围长满野草,一任他身形如何矫捷,都绝对难于避免发出声响。 以龙飞耳目的敏锐,在当时来说,无论怎样轻微声响,只怕都难免给他觉察。 他并非害怕龙飞察觉,只是他心中当时已无战意,龙飞的心中他相信也一样,双方会面实在一些意思也没有。 所以他一动也不动,而且尽量避免发出任何的声响。 龙飞、铁虎离开之后,他仍然伏在花丛的后面,一来避免龙飞两人突然折返看见,二来在盘算下一步自己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最后他决定还是先进去那座小楼一看究竟。 正当他站起身子,还未走过去,小楼的门户倏又开启,那个车把式竟然从楼内闪出来,双手抱着一个赤裸的女人。 他几乎失声惊呼。 目送那个车把式走出了月洞门,他才贴着墙壁追过去。 追出了庄院之外。 他极尽小心,始终保持着相当距离。 那个车把式装束的怪人也始终没有察觉似的,抱着那个木美人,走在黑暗中。 那辆马车就停在前面不远山脚下的一个杂木林子之外。 将那个木美人放回棺材之内,怪人就驱车向西行。 司马怒紧追在后面。 车行并不快,这正合司马怒心意,他若是要骑马才能够跟上,定必会惊动那个怪人。 车到义庄,司马怒追到义庄。 何三昏迷之际,他正“倒挂金钩”,从屋檐上挂下,透过窗户偷窥。 偷窥下来,更是如堕五里雾中。 然后他追到这个乱葬岗。 他已经完全不由自己。 事情非独恐怖,而且诡异他虽然并不认识紫竺,与事情全无关系,但他的好奇心,绝不比龙飞少。 ──这个车把式到底是妖怪还是人? ──现在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这一切举动到底有何目的? 尽管满腔疑惑,司马怒的行动仍然极尽小心,借着荒坟野草墓碑掩护,尾随不舍。 他虽则有些紧张,身形并未受心情影响。 可是他终于还是被察觉。 *** 一次也许是巧合,接连两次,就绝不会是巧合。 司马怒知道已经被发现,索性现身出来。 一鞭卷飞墓碑,司马怒自问也可以做到,但墓碑在半空碎裂击下,却在他的能力之外。 他拔刀尽将碎碑斩下,一只右手竟有些发麻。 这看非魔术,对方内力的高强,显然已到了摘叶飞花,伤人数丈,出神入化的地步。 他却又想不出这附近一带有谁有这样高强的内力。 丁鹤一剑勾魂,不出剑则已,出剑必杀人,萧立三枪追命,丈八铁枪之下亦从无活口。 这两人都不是以内力见长。 除了这两人,那附近难道还有什么高手? 江湖中卧虎藏龙,这未必没有可能,当然这也许真的是魔术。 ──莫非这个车把式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司马怒虽然惊讶,但并不退缩。 无论对方是人抑或是妖魔鬼怪他都准备一斗了。 这在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刺激。 强烈的刺激,前所未有的刺激。 *** 荒坟野草,风吹萧索。 司马怒不动,那个怪人也不动。 就连拖车的两匹马那剎那也陷入完全静止的状态中。 还是司马怒首先开口道:“朋友好武功!” 怪人不作声。 司马怒又问道:“高姓大名?” 怪人“咿”的一声怪叫。 司马怒给叫的心头一凛,冷笑道:“以朋友的武功,根本就无须如此装神扮鬼。” 怪人不答,反手掀下戴在头上的那顶白范阳遮尘笠帽。 一头散发左右披下,那张遍布蛇鳞的脸庞更显得恐怖。 司马怒双目圆睁,盯在那个怪人的脸庞之上。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那个怪人的脸庞。 月光照耀下,他看得很清楚,一股寒气立时由脊骨冒上来,不禁就连打了两个寒噤。 他从未见过一张这样恐怖的脸庞。 本来已经阴森的乱葬岗,彷佛也因为这张脸庞的出现,再添几分阴森。 这时候,岗上的流萤也多起来,飞舞在荒坟野草之间。 萤火异常碧绿。 到底这是萤火还是鬼火。 司马怒不由自主回头一瞥。 在他的身后,流萤无声飞舞,坟头的野草簌簌然摇摆,冢中的野鬼并没有爬出来,却好像已经开始蠢动。 他脚踏那个坟墓也好像在蠢动,坟头摇摆的野草搔拂着他的双脚,犹如一双无形的鬼手。 那些野草并不是现在才搔拂他双脚,他却是现在才生出这股感觉。 这也是他第一次生出这种感觉。 他双脚毛管不觉支支逆立,但双脚仍然稳立坟头之上,目光一转即回,又转回怪人那张怪脸上。 怪人倏的以笠作扇,轻轻搧动。 风势竟彷佛渐急劲起来,乱葬岗的野草也彷佛摇摆得更厉害。 司马怒心愈寒,正盘算应该采取什么行动,突然发现马车的周围冒起了缕缕白烟。 ──又是白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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